情感本就是一道枷锁,束缚着你我在内的每一个人。
“嗯,病历在我这里,”我本想把病历放到群里的,但看到他们今天玩得确实开心,和我一同出行的云星彤似乎也很享受,反正也是难得的休息,干脆免了今天的工作,“一天净想着那些多累啊,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放天假。”
“咦——”小齐拖着长音,“那你火烧眉毛的叫我们回来干嘛,你是不知道收到消息之后方博士的脸都变色了。”
“嘿,怎么这个组长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啊,”我装模作样的挽着衣袖,“对了,金科长还和我交代过,说是你不听话就告诉他,他去找你爸爸。”
“我跟你开玩笑的猛哥,”小齐一听这话立马换了嘴脸,笑嘻嘻的拖着云星彤走出房间,“猛哥你说话算数啊。”
“别忘了明天早上要早起赶飞机。”我摇着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抬起头却看见方智明和李胖子正望着我,“瞅啥啊,我又没多张只眼睛少张个鼻子的。今天爱干嘛干嘛,不过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尤其是你,胖子。”
李胖子拍着胸脯,“放心吧猛哥。”
“感觉猛哥你今天有点怪,”方智明吸着鼻子,“不太像你的性格。”
这小子咋这么多事呢,“胖子,带着他,出去。”
“好嘞,”李胖子上前一把拉住方智明,“我跟你说老方,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附近有一家女仆咖啡,要不要去尝试一下,说实话我还没去过呢……”两个人并肩出了房间,只留下我淡然的坐在了阳台上。
我拿出手机,上面是阿晴昨天给我发过的一段话,“我的大英雄,莹莹昨天哭鼻子说是想你了,你看咋办嘛。”
望着屏幕里的文字,我呆滞了好长的时间才回了一句,“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已经告假了,等下次事件结束。”
许久之后,聊天信息里才多出了个“OK”的表情,之后再无其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和方智明摇醒了正在打鼾的李胖子,给云星彤和小齐发过消息在楼下集合。
“猛哥,病历呢。”方智明打着哈欠,清晨的旭光照在他的脸上,却驱不散满脸的倦容。
“你瞅瞅你这个样子,”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说了今天赶早的飞机……”
不知道谁肚子一声咕噜,让我的话无法再继续说下去。“行了,人都到齐了,”我看着两个缓步踏出旅店的两个女孩子,坐上之前订好的车,“都上车,我把病历放到群里,趁这个时间研究研究。”
方智明很是知趣的拉着李胖子坐在最后一排,小齐和云星彤坐在第二排。
“吴明,三十五岁,计程车司机,单身,鄢明本地人,与父母同住,三十天前因生母患病离世而患得沉幻症,”小齐的话音一字一顿,她缩在座位里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三十岁的男人,沉幻症的诱因是因为母亲的逝世,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确实,”云星彤接了话茬,不得不承认,她们在这细节上相当的敏感,“有了自己的事业,那对于生老病死这种事应该更看开一些,怎么说也会有一套正确的生死价值观……”
“诶,跑题了,”我叫停她,“就说你的看法就成。”
“我觉得,还有别的隐情,”云星彤不再盯着手机,“或者说,这对母子的关系并不一般,不像是面上的这样。”
李胖子吸了一口凉气,“我说云妹妹,你这话里的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
“别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方智明开口应和。
“我接触过一些比较奇葩的病历,”云星彤转脸望向窗外,“这种的多少也见过。”
我借着后视镜看不到她的脸,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也无从得知她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以她这个年纪,加入警队之前能接触到她描述的病历,多少是有些冲突的。“得了,猜闷也没什么意思,”病历上也就这么多的信息,“星彤,把病历上未记载的关键点都查一遍,做个详细点的报告给我。”
“明白。”云星彤应了一声。
“咕噜。”我又听得一声叫唤。
“忍忍吧,”我借着后视镜看向李胖子,他正捂着肚子一脸的不好意思,“我要是不摇你,你现在还在会周公呢。”
这一路上倒没什么耽搁,半个多钟头之后我们就坐上了飞机。鄢明和牧州距离并不远,眯个眼的功夫也就到了。不过我没有李胖子那么大的心,胡吃海喝一通还能补个回笼觉,或者像小齐那样,带着耳机摆弄着游戏机。
“猛哥,你是不是有心事,”方智明坐在我的对面,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摆弄着手里的魔方。
我摇头,“心有点乱罢了。”有些冷掉的咖啡喝到嘴里没什么味道,手里的杂志也被我翻了好几遍。
“没事放心,我们都有经验了,沉幻症也就是梦罢了。”他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个。
“嗯。”我应了一声,把翻烂了的书丢到一边,闭上眼睛倚在靠背上。
一刻钟之后,我们下了飞机。
“不错,还是南方好,不用裹着棉衣。”小齐脖子上挂着耳机,张着嘴深呼吸一口气,抻直着双手伸着懒腰。
“几位是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的?”一个看上去和我身后的年轻人差不多大的男孩迎了上来,看着蛮精神的,穿着西装革履,“我姓傅,傅曜德,中心医院的脑科副主任……”
“阿德?”我身后的方智明突然大喊一声。
向我伸出手的傅曜德疑惑的望向我的身后,“我去,木头,你小子咋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