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这老人家说的话有点玄乎,”方智明一看就不信,他跟着我们来到焚炉室前,“古人有过那话不假,可也没这么神。”
“嗯,”我心里有了一个度量,“还行吗,别逞强。”云星彤站在我的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点头,“没问题。”
她自己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直接推门而入。还是那个哑巴,只不过这次他身边停着一具已经死去的牧羊犬,正准备推进焚化炉里。现在看见这玩意我就有些心悸,好像全身又剧痛起来。
“啊,”哑巴比划着,要把我们推出去。
“房间,”我指着后面那扇小门,“我要再看看,昨天我来过的。”
哑巴眯着眼睛瞅了瞅我,又看到我身后的云星彤,“啊,”他明显认出了云星彤,顿时喜笑颜开,给我们让出一条路。得嘞,带着她来还对了,要不然这哑巴估计都不认得我。
我推开庞知常的房间门,里面还是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一样,“我去,这啥味啊,”方智明扇着鼻子,“看来以后要吃素了。”
云星彤拿出手机,分别对着床下的笼子和上面的床铺拍着。
我望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物件上。提步走上前,忍着不适拿起床头上晾着的袜子,惹得一边的方智明和云星彤退出几步远。
“不是,猛哥,”方智明脸色很是难看,这双袜子明显是穿过的,足底都已经有些发硬,“没必要这样吧。”
“当然有必要,”我把袜子送到他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智明一手捂着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从袜子上牵起一根白色的毛发,是猫毛。“别动。”云星彤轻喊一声,扬起手机对着袜子拍了一张。
这是一双深色的袜子,之前我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上面不光有着白色的动物毛发,还有几处脱线,明显是尖锐的物体剐蹭所致。看到这里这明显就不用多说了,这是一只猫做的。
方智明脸色有些变化,“猛哥,你不说梦到的是一只黑猫吗。”
“没错,是黑猫。”我盯着方智明手里的毛发,“一只已经死掉的黑猫。”我心里想出了个大概,把袜子丢到床上,“星彤,有没有笔纸。”
她楞了一下,“有。”云星彤从后兜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我的时候有些犹豫,明显是顾及刚才我手握过的东西。
“行,给那个哑巴,我有话问他。”我想掏支烟,但心里也是犯膈应,想想还是算了。
我们走出房间,那哑巴已经将牧羊犬推进了焚化炉里,透过窗口可以看见猛烈的火焰包裹吞噬掉了小可怜的身体,不留下一点残余。
“猛哥,”方智明唤了我一声,这才让我回过神来。
“庞知常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吧,那天是谁发现的他的问题。”我极力忍受着这里的怪异气味,一双手却有些无处安放。
哑巴在云星彤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字,“我”。
这点我早就猜到了,他们两个大概是那种交换班制度的,一人一天什么的,“当时你看到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只要是你不理解的事情都要告诉我。”
哑巴仰头想了想,然后快速的在纸上写下,“全是毛”。
还真是这样,“那我看这里没有什么毛发,是你收拾过了?”
哑巴点点头。
原来又兜了一个圈子,我点头表示自己都清楚了,“行,麻烦你了。”说着招呼两个人走出焚炉室。“星彤,查一下这个哑巴的家庭背景,看看他家里有没有养宠物。”
“明白。”云星彤应了一声。
方智明陪着我来到了卫生间,我洗着手他在里面方便,“猛哥,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带点了那方面的意思,不如再找一个痕迹学的专家来,光凭咱们几个外行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小子想的倒挺好,“找个懂刑侦的倒是不麻烦,不过那可就换了性质了,我们只管治病,别的乱七八糟的爱谁谁,我没那份心,做好这个就行了。”
“嗯,也行,”方智明来到我身边洗着手,“我看猛哥也应付的过来,不行还有我和星彤顶上呢。”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云星彤,“猛哥,查过了,哑巴姓王,四十五岁,本地人,家里没什么直系亲属,就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娘和他住在一起。他老娘养了两只猫,在社区那里有记录的。”
“行,该回去了。”我招呼两个人,坐上了回医院的计程车。
“猛哥,看你的意思,”方智明肯定想到了,“是那个哑巴做的?”
“谁知道呢,”我倚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