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病房外的窗台边上干耗着,小齐和方智明上前帮着那些护士给庞知常换病床。
“你是电话里说的那个什么小组的组长?”我随手掐灭了烟头转过身看着来和我搭话的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已经半白,眯着眼打量着我。
“我是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组长苏司猛,”我自我介绍了一番,“这次来的理由我不用说你也知道,因为病人家属的问题只能联系到你,所以只能请你来一趟。”我瞅了一眼时间,已经时近晌午。
“没事,为了老庞,我这边手头的事情刚忙完就过来了,”男人双手抄在兜里,瞅了眼病房里忙碌的众人,云星彤带着两个护工自我面前匆匆走过,“你想知道什么。”
“庞知常在沉睡之前经历了什么,”一个护士拖着床铺从我面前走过,我指着楼梯口那边,男人跟着我来上行的楼梯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男人仔细的想了想,“没有。老庞在院里住了二十多年,我还是小职员的时候他就在那了,所以平时也不怎么管他,人家资历在那,并且能干这种工作的人可不好招,他只要不惹事就随他性子,有活就干,没活爱上哪待着我也不管。”
我咂着嘴品着男人的话,他说的不无道理。“你们院里有监控吗。”
男人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殡仪馆搞监控?哪个想不开的倭贼敢来这偷东西?不瞒你说,我在殡仪馆待了二十年,没出过一次事情。”
“那就是没有对吧。”我不想跟他计较那些没用的。
“对,没有。”男人看起来好像挺不爽。
“你是怎么来的,开车?”他怎么想我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这个庞知常出现过什么异常。
男人皱着眉,“对,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你一会也要回去对吧,毕竟你那生意还挺火的。”我招呼了云星彤和方智明过来,“星彤,一会你跟着我。小方,你和小齐留在这里,病人出现任何状况都要立刻通知我,明白吗。”
“明白。”云星彤应了一声。
“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我像男人伸出手,尽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男人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伸出手,他大概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毕信涛,一会我不回去,下午我有事。”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妨,毕馆长。给我一个许可就行,我想去看看病人的住处,这没问题吧。”
男人有些不耐烦,“你跟门卫说我的名字就行,你要是就问这些的话那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罢他也不等我的回应,转身就走了。
“猛哥,这些人好像对这个庞知常都不太在意啊。”云星彤拢了下头发,又戴了上她的贝雷帽。
何止是不在意,他的态度转变太奇怪了,这个毕信涛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没说。“走,跟我去一趟殡仪馆,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
我带着云星彤出了医院,招下一辆车,上车报了殡仪馆的位置,司机看着我们没有动,“你们去那种地方干嘛。”
一股地道的方言让我楞了一下,傻子都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摸遍了身上掏出一张红票子扔到他的仪表盘上,“师傅,红色讨个喜,不用找了。”
他这才发动了汽车。这些钱别说一趟了,两个来回都够了。“猛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云星彤坐在后座,清澈的眼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了地方我才能知道。”我心里反复嚼着刚才毕信涛的话,拣着其中的意思。
大概十分钟,我们就到了殡仪馆。我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去买了一包烟,找上了门口的门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大爷,问你个事,”我把烟放在他的面前,“我想办个焚化服务,你这还营业吗。”
老头见了烟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去,“你得要预约,之前那个姓庞的出了问题住院了,里面就剩了一个哑巴,忙不过来的。”
“啊,出的什么问题啊,”我佯装惊讶道,拉过身后的云星彤,“我小妹的狗不小心吃了农药没了,在网上预约说是要排三天,到时候都臭了。”
云星彤眨眨眼,“对啊大爷,通融通融,有没有什么办法。”
“嘿,你找我可没有用,”老头肯定是没这个权力我也清楚,当然我只是为了套他的话,“三天时间已经算是快的了,你可以把你家的狗送到这里,里面有尸柜,烂不了的。”
“那不是还要等三天嘛,”云星彤直接接了他的话,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很是不悦,“那这个姓庞的谁谁谁,怎么回事啊。”
老头吊着眼睛瞅了一眼我们,“姓庞的有病,哪个正常人能在种地方住个二十年,我晚上在这都受不了,天一黑全是嚎声,没人受得了。”
我给老头递去的火僵了一下,他这话啥意思,不会又是闹鬼吧,搞这一出还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