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和猴子,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这么称呼也许只是关系亲密。但就在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给我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自始至终韩宇晔夫妻俩没有正面对话过一次,倒是有孙月呵斥过韩宇晔,但后者并没有回应。想来这应该是映射的这对夫妻在现实中的状态,可以想象当韩宇晔知道自己儿子的身世之后,只字未提的情况下和妻子又度过了一年的时光,那得需要隐忍到什么程度。至于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他们的来历可能更加玄幻,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您就是苏组长?”一个怯生生的男孩子背着包,站在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路。
“对,你是云星彤找来的画像速写师?”看他的样子我就明白他是做什么的,我拉着他走到一边,“小齐和小方,你们两个去找星彤,让她联系一下事故当时的现场取证,包括车辆的异常记载和对孙月的检验报告。”
“知道了,”方智明答应了下来,拉着小齐走开。
我和画师站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拿出三个人的相片抵在他的眼前,“我要画两个人的画像,但是你要听我说怎么画,你明白吗。”
男孩明显没见过我这样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画板和画笔,在画板上夹上一张纸看着我。
“这个人的脸型轮廓,”我指着韩宇晔的照片,“然后是这个孩子的眼睛和耳朵,不过要放大一点,在刚才的脸上大小要合适,”我又拎出韩宇晔儿子,“鼻子要这个女人的,嘴巴还是这个男人,”小画师的手上功夫有些让我刮目相看,我对他的初印象不是太好,但我没想到我说的要求他都能满足,并且画的栩栩如生,“下巴有胡茬,平头。”他的动作很快,两下三下就完成了一幅,然后转了过来递给我。
没跑了,画上的就是大熊。
“还有一个,”我心里已经有谱了,画不画已经无所谓了,但谨慎起见还是说出了我的要求,反正费不了多少工夫,还要等着云星彤他们,“这个女人的脸型,男人的眼睛,孩子的鼻子和嘴巴,耳朵不用换,”我看着他手里的画笔在纸上上下翻飞,“脸上这里有黑痣,”我对着比了一下自己的脸,“头发中分过耳。”
他抬头望着我的脸和我手里的相片,手里依旧不停,颇有些出神入化的感觉。
“猛哥。”方智明这时候回来了,不过只有他自己。
小画师刚好在这时候完成了画,画上的赫然就是韩宇晔梦里的瘦猴子。
“画功不错啊,”我拿过两幅画,两个人和我见过的别无二致,只不过就是脸上没了那种惊恐的神情。
“嘿嘿,”男孩脸红了,只是呆呆的笑着,“还好。”
“猛哥,星彤去查事故报告和尸检结果了,”方智明见我这边结束了便开了口,“那个孩子确实知道大熊和猴子,那是那个孩子给玩具起的名字,据孩子描述应该是拼接一类的变形玩具,就是市场上很常见的那种。”
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事情进展到这里,整个事件的真相基本上都已经浮出水面了,且不说这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谋之,但就我发现的来看无论是什么动机这都是一个悲伤且无奈的故事。
“辛苦了,”我拍着男孩的胳膊,“叫什么名字,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会跟上级要求对你进行嘉奖。”
“不用了苏组长,”男孩很是腼腆,“能帮上忙就是我的荣幸了。”
我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还想多聊几句电话却响了起来,是云星彤。“喂,”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猛哥,你要的我都查到了,不过不是文件报告,只能是部门转述的。”我听见云星彤在那边“沙沙”的写着什么,“因为这些文件里有些问题涉及到这次事件,所以只能是这种方式。”
她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整起事件是我想象中最坏的那种,“说吧。”想归想,但还要听她查到的结果。
“车上副驾驶的安全带动过手脚,收不紧。”云星彤说出话的和我猜想的一样,“孙月的尸检显示死者胸前大面积组织挫伤,身上各处骨折,光是肋骨就断了五根。但最致命的还是脖颈处的骨折,她应该在事故发生的瞬间就已经身亡了。”
娘的,我只是一个治疗沉幻症的小科员罢了,怎么总是让我遇到这种事情,我顿时觉得胸口处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让我呼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