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离车站并不远,我还想问些别的却不知觉已经到了。医院的位置看起来应该是市中心地段,周围商场,高档餐厅,高级住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公园。张青婉所处的医院规模还算可以,门诊大楼住院部包括特殊传染病应对中心一应俱全。
“几位随我来,”张青婉招呼着我们,“病人在住院部三楼。”
我跟在她的后面,“诶,张主任,我还是第一次来乾山,”我裹紧了身上的衣物,“乾山市就是以当地的乾山来命名的吧。”
“对,乾山可是当地的代表,全市有相当的一部分产业都靠旅游业活着。”她很是耐心的跟我解释了一番,“尤其是这些年来乾山开始翻新修建,比之前还要扩大一番。”
这点我倒是了解,之前云星彤给我看的乾山照片其实是一篇报道里的,乾山指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众多连绵不绝的山丘连在一起。
我不再说话,只是跟着张青婉挤进了电梯里。
“张主任,病人清醒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什么,或者有什么表现。”方智明站在我的后面,见我们都不说话了他才开口。
张青婉摇头,“当时病人的神情相当呆滞,问什么都没有反应。当我们告知他妻子已经离世后,病人就突然陷入昏迷,直至现在仍然昏睡不醒。”
这和病历报告上的别无二致。三楼很快就到了,刚出了电梯我就拉住云星彤,“我脾气不好不擅长对付小孩子,你去找韩宇晔的儿子,问问他还记得什么。”我向她伸出手,“录音笔给我,孩子那边你就用笔记记些关键就成。”
“明白,”云星彤翻着身上,掏出录音笔递给我。
“这边。”张青婉给我们带路,韩宇晔的病房就在我们眼前,只不过外面围了一大圈的人,房间里也是嘈杂无比,这让我想起了之前连接梦境时那股刺耳的噪音。挤开众人,这才发现诺大的单人间病房里已经是挤得满满当当,正中间一张病床,上面躺着的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旁边一侧是我们的连接器,已经和一旁的脑波监测连在一起。除此之外,房间里还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以一对看样子近六十左右的男女为首,穿着很是华贵的几人正对着一个一边握着点滴架,双眼已经通红的老妪宣泄怒火,“都是你的儿子,要不是他小月她能出事吗,你儿子就是扫把星……”,言语中不乏一些肮脏的词汇,“哎呀,我的姑娘啊,”那个和面色憔悴的老妪差不多大的女人仿佛是看到了我们的到来立刻嚎了起来,“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啊,你当初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
几个护士在一边拉着,要不是这样我估计这伙人都得对这个卑微的老妇人大打出手。边上还有两个穿西装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够了!”我还没出声张青婉先喊了出来,“叫你们来是做这个的吗,都当这里是菜市场是不是,是不是比谁的嗓门大?”一时间除了她的声音就剩下心率检测器的“滴滴”声,“老人家现在是医院里的病人,你们这么做合适吗?”
没人说话了,只有小齐拽了拽我的衣袖,“那几个是保险公司的,”她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着。
“行,那两个交给你了。”我说完也不管小齐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小方,该我们上了。”
“好嘞。”方智明上前扶着挂着点滴的老妇人,“阿姨,我是沉幻症调查研究小组的,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我们出去说。”说罢搀着老人走出门外,老人恋恋不舍,走两步就回头望一眼。
“几位,我也不用做自我介绍了,电话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实在对面前这几个人挤不出什么好感,“说说吧,你们知道什么。”我打开云星彤的录音笔。
“你什么意思!”一个男人似乎还在气头上,看见我打开录音的动作立马指着我。
我尽量压着自己的怒气,“希望你理解,这是我工作需要……”
“我理解你奶奶,”男人作势就要上来抢我手里的录音笔。
“住手,”那个为首的白发老人喝了一声,“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一时间他身后的人全都噤了声,“苏组长,真是见笑了。”
我轻呵一声,他知道我是谁很正常,现在我这张脸放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得出来,“老先生,摆这么大的谱没什么必要吧。”
“有必要,这都是为了小月的事。”老人一脸正色。
“行,”我抿着嘴,“说说吧,你们都知道什么。”
老人跟我说了挺多,但大多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像是这个韩宇晔是个倒插门,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他们的女儿也总是跟他抱怨韩宇晔的种种,对孩子不上心什么的。
“打住,”我烦躁无比,叫住了喋喋不休的老人,“事发当天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老人摇头,说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