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顶着小齐的脑门把她按到座位里,“就你事多是不是,赶紧坐着。”
“哈哈,不碍事,孩子嘛,”周院长坐在副驾驶位,借着后视镜看着小齐,“苏组长你也不要太严厉了,咱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周佳很是熟练的发动汽车,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苏组长远道而来,是想先尝尝本地的特色,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别,我们没这么多事,我们来就是解决问题的,有什么招待等我们把沉幻症治好了都来得及。”我可不想再被带着跑偏一次。
“行,苏组长是痛快人,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周院长轻点着头,“回医院。”他对着周佳说道。
“周院长,病患在患有精神疾病的时候就是你们医院收治的吧。”我趁着等红灯的时候开口问道。
“没错,谁能想到还能犯这毛病。”周院长提起这个何跃文便一脸的无奈,“刚来的时候挺好,就是带点妄想症的症状。”
“那……”我说出的话被一股冷风打断。驾驶位的周佳似乎很不习惯空调风,稍微摇下了一点车窗,一股凛冽的气息刚巧打在了我的脸上。
周佳见状又摇上了车窗,“不好意思苏组长。”她见绿灯亮起踩下油门,“刚开始只是轻微病症,直到有一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发现他的嘴角有血。”
“有血说明他咬了自己?”这是方智明问的,他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他嘴里含着自己的小拇指。”周佳过了很久才回答。
此话一出,车里瞬间安静。我旁边擦着鼻涕的小齐,她的手握着纸巾停留在鼻子上。我记得在网上看过一篇报道,说是人的疼痛分为十级,蚊虫叮咬属于一级,孕妇剖腹产属于十级,那么咬掉自己的手指属于多少级?
“病人此前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倾向,包括产生自残行为后,攻击倾向也只是针对于自己。”周佳面不改色的跟我们介绍着,我旁边的小齐脸色已经煞白。
“那自食现象发生之后用了多长时间患上沉幻症的。”云星彤这时问了一嘴,小齐立刻叫苦连天,“不要问啊,婕楠你怎么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
“了解情况以便更完善的治疗,这能保证猛哥在梦中的安全。”云星彤这么一说,小齐立马哑口无言。
周佳借着后视镜望了云星彤一眼,我突然发现这俩姑娘性格都差不多应该挺合得来,“隔了大半个月。昏睡之前的一天,他还咬下了自己手背上的一块皮。”
“你了解的这么多,你是何跃文的主治医师?”小齐拉着我的衣袖,不过我没管她。
“没错。”周佳回应道。
行啊,这个周院长也挺狠啊,怪不得他说不放心自己闺女在外面工作,敢情是个精神病医生,成天接触那些五门八道的病人,当爹的能放心才怪。这姑娘也是心够宽的,学医学哪科不好,学精神学,成天看着那些疯子得是什么滋味没人知道。
“当初我不让她学,她非要学,”周院长无可奈何的脸上透着一丝宠爱,“劝都劝不住,只能等她学完回来在我院里打打手。”
“周院长哪里的话,”我明白他什么意思,肯定不能顺着他的调唱下去,“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还要令爱多多相助。”
周院长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苏组长客气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大家说到底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不分你我。”
我和周院长又来回奉承了几句,车开到了地方。
“来来来,几位和我来,”周院长率先下了车,“周佳你去停好车也上来。”我们下了车,也没管行李,跟着他走进医院大厅,这里并不大,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在住院部,没几步道,你们那个大家伙也搬过去了。”
“辛苦周院长了。”我跟着他绕过了主楼大厅,来到住院部上了二楼。这里比楼下安静许多,其实绝大部分的精神病人并不是像人们想的那样,什么具有攻击性还是暴力倾向,语无伦次,或者什么光着屁股满哪跑,这些都算是比较少的,只不过都是很多影视作品或者书籍的夸大其词罢了。大多数都是呆滞的坐在那里,或者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或者来回游荡嘴里说着各种意义不明的话。
“就这了。”周院长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前,房间不大,刚好放下了间接器。旁边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嘴角似乎露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