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听闻此事也是吓得不轻,以我们的身份在他这里出了事情那他估计就不用干了,没个几分钟又开来了他那辆披着黄土的面包车,“坐稳了,那地方不远。”
我们几个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一起钻进了车里,车门都没有拉上就已经蹿了出去,“我说这一下午怎么没看到那两个泥娃,敢情是蹿到那去了。”
一下午?我转头看向李胖子和小齐,他们两个很自觉的低下了头。在老裴准备车的时候已经报过警了,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他们两个别出什么事情。“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正面看待此事了。
“就是一些传闻,”老裴对这个好像还挺清楚,想来他应该和毛实的妻子谈过一些关于这样的话,“什么大晚上的听到一些鬼叫啊,看见鬼影啊什么的,这都是一些花嘴,没个当真的。”
我忍受着剧烈的颠簸,头顶不断地磕到车棚上,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先不说这是不是捕风捉影,但事情发展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以我正常的人生观和信仰来说,世界上是不存在鬼魂这一说的。可是都是假的话,那刚才电话的内容算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阿昆的灵魂在闹事?怎么想都蛮天方夜谭的。
正当我疑惑着,手机响了,是云星彤的。刚才方智明的手机挂断无法打通后,我又试着给云星彤的手机打过去,只不过没人接。正因如此,我才有之前的想法,“喂,你怎么样了。”接了电话我赶忙问道。
“没事了猛哥,”云星彤的话语没有丝毫波澜,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闹鬼的原因我们找到了,是之前死者的妻子。”
果然是有人在搞鬼。“那方智明呢,”知道情况后我赶紧询问他的情况。
“方博士没什么大事,刚才被袭击了磕了下脑袋,”云星彤回答,“我简单处理过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方智明的声音,“猛哥,我没事。”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与此同时面包车也终于到了地方,我也得以一览毛实梦中世界的原型。也许是到了晚上的原因,整个工地看起来阴森森的,大概有十几层的样子,零零散散的灯拉在几个角落里,未被昏黄的灯光照亮的地方隐藏在黑暗里,门厅现在只是一处巨大的门洞,长着漆黑的巨口,仿佛要吞噬每一个进入其中的无辜者。
“猛哥!”一束光从三楼的窗眼处露了出来,是云星彤的声音。
“别动,等着。”我打开手机的后置灯,循着记忆中楼梯的位置找了过去。一楼的棚顶稀疏的挂着几盏灯,不远处就是梦中见到过的电梯井,只不过现在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那个巨大的搅拌机,只有几条警戒带,不过现在也已经被扯下落在地上,上面沾满脚印。
楼梯就在旁边,我循着楼梯上去,还好楼梯不是断掉的。在二楼的拐角处看到一滩纸灰,在这里可能有段时间了灰烬已经摊开了,但能还是看出来燃烧的并不完全,有的纸灰还带有并未烧尽的黄边。往上走就是三楼,这里倒还好,没有我记忆中的污秽。
“猛哥,”方智明就在旁边坐着,他的样子着实不堪,他的额头上肿起了一大块,眼眶也红红的。
“你说你们干的这档子事,”看他这幅惨状我也骂不出来了,“赶紧下楼吧,老裴车里有医疗箱。”
方智明应了一声便站起来扶着墙走下楼去。
云星彤站在不远处,指着地上趴着的一个人,“闹鬼没看见,只有这个人。”
我走到跟前挑着眉毛望了一眼她,伏下身翻看着地上的人。面前的倒霉蛋双手被这里随处可见捆绑建材的编织绳于后背反绑着双手,头发凌乱手上全是泥,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呜呜。”女人嘴里发出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谨慎的伸出手撩开了女人挡在面前的头发,还好,虽然脏的不成样子但起码是张人脸。
楼下突然明亮起来,多了很多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楼梯角有一束光招来,看装束是当差的。
“对不起猛哥,”云星彤捡起地上的一个碎裂的手机,“这次是我做过头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回到了医院。路上我把经过都盘了一边,所有的真相其实都浮在眼前,只不过当时我没有发现。
女人是死者阿昆的妻子,其本身精神状况就不好,再受到这样的刺激自然会有些神志不清,那天她来工地想要讨个说法,结果不用想,自然没什么作用。但是工地上有几个工人找上了她,一是因为阿昆和他们关系都不错,二是老板拖了他们很长时间的饷钱,便想起了这么个馊主意。
工地打更的是个老头,酒蒙子。出事的当天晚上他们找老头喝了一顿,女人就偷偷溜了进了工地找地方住了下来,平时由这几个人给她带点吃的,自那以后女人就没在从楼里出来过。其实女人根本没做什么,也就是在墙角烧了一滩纸,或者晚上想起阿昆哭了两声,然后在这几个人的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之下,就变成了闹鬼事件。
事情刚逢阿昆死时,工地因为他的事情停了几天,结果因为这档子事,再加上拖着薪款,也就没有工人上工了,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人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