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我靠着窗边刚点着烟,“在医院还是别抽了。”
我回过头,是云星彤。这姑娘眼里倒看不出多少疲色,想来是多年的警队生活给她历练成这样的,面对任何情况都会打起精神。
“他们不是都走了吗,”我用手指捻灭烟头,“你怎么还留在这。”
“回去我也睡不着,不如听听还有什么我们没搞清楚的细节。”云星也学着我倚在窗边,望着病房里,“猛哥,你第一次进入到梦里是什么感觉。”
我揉着脑袋感觉头有些沉,“怕,真的很怕。我不知道我会面对什么,梦里的所有对于我来说都是未知的,我甚至不能用人的感觉,意识,或者说我们正常的生活规律去衡量它,发生什么事情只能随机应变。”
“我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也没你这样的学识,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有些自大,”她的眼睛有些发直,好像在想着什么,“人们都会做梦,好梦坏梦,美梦噩梦,但在梦里肯定会出现他们印象最为深刻的东西。”
这我当然知道,“然后呢。”
她突然看着我,“这个东西可以是人,动物,物体,事件,或者是一条概念。”
这倒是挺新鲜的,“概念是什么意思。”
“催眠。”她一语点醒了我,“催眠暗示有很多种,像是那种摆锤的,那是有意识的心理暗示,但是有更多的是更加细微到无法被注意的细微暗示,可能一句话,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都会在潜意识里埋下种子。”
“你是说,那个黑色物质,是一种心理暗示?”我抿着嘴品着她的话,似乎有那么些道理,“但是目的呢。”
“猛哥,这就是一种假设,”云星彤摇摇头,“我只是想到了就跟你说说,我不确定这个说法是不是成立。”
“嗯……”我的脑袋有些短路,又正巧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是苏先生吗,”一个女人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焦急的神色,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医院保安。
“是我,”暂时先把那些纷杂的思想抛之脑后,“你是刘鑫的家人对吧,”我旁边的云星彤打开了一只录音笔,然后又拿出了她的记录本在上面写着什么,“说一说你的孩子吧,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女人摇头,“我不知道,之前她没住在家里,也就是隔一段时间会通电话。”
这有些麻烦,“那最近一次电话是什么时候。”
“她病了很久了,大概是上个月初的时候,”女人似乎在回忆,“那天晚上很晚了,我们通的是视频,她跟我说最近的要冲业绩什么的,要工作到很晚,还要花很长时间去背一些代理的广告词。”
已经隔了四十多天,一通电话确实说明不了什么。“笔放我这,”我拿过云星彤的录音笔,“打电话去刘鑫的公司,问一下这段时间她有没有什么反常。”
“明白。”云星彤没有丝毫含糊,拿出手机走到一边。
“关于你女儿的情况我还在了解,”我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女人,“之后我会进入到刘鑫的梦里,在此我需要你的同意。”我是不太喜欢走流程的人,太麻烦,之前也没怎么搞这些,不过在云星彤的强烈要求下我也只能按照程序来。
“同意,我同意,”女人赶紧点头,“您一定要救救她。”
“我尽力而为。”该说的还是要说,“这里我多一嘴,你和你的丈夫,已经离婚了对吧。”
女人应了一声。
“那她的父亲呢,”我追问道,“上一次父女之间的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次女人没有说话。
“猛哥,”过了一小会,云星彤在我身后叫我,“刘鑫的公司我联系过了,那里的工作人员都说没什么反常。”
我揉着鼻子,这里的气候确实有些不适合我,“行,辛苦了。”我把录音笔还给她,“今天就收工了,明天进行连接。你也回吧,”女人还站在我面前,“情况我都知道了,明天你来就行,或者等消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