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金科长转过身,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况且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便简单的把我在梦里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很多恐怖的经历。
“这听起来更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揉在了一起,”方智明一眼就看清了关键,“戏台和唱戏的纸人是一个世界,坠崖是另一个世界。”
他说的有道理,这也更说明了一点,这个戏子在陶志远的心里肯定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诶,照这么想的话,你说坟前放着的簪子,而这个簪子又是那个唱戏的纸人的,那就说明那个被掘到一半的墓应该就是葬着的那个戏子,但是这么一看其实是有冲突的。”
我和方智明对视一眼,“快说,卖什么关子。”
“苏哥你在坠崖之前就已经经历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了,”云星彤理了理鬓间的短发,“从被掘开一半的墓到戏台,这就是两个世界。”
一瞬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古镇和后山应该是这个陶志远北迁后居住过的地方,镇子是明显的北方风格,病历上记载棺材铺是开在他老家的,也就是北迁之前的事物,我没经历过那动荡的年代,但我也能猜得到,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从南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会有什么钱财在这镇里开上一间棺材铺,那时候正闹饥荒,能填的饱肚子都基本上不可能。
至于戏台,那也是在北迁之前他见过的,北方可能会有这样的戏班,但是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里,人都吃不上饭谁还听你唱戏。
“胖子,给你个任务。”我将将站起来,方智明要上来扶着我,我摆手示意不用,“去把赵院长请来,我有事问他。”
“哦。”李胖子扔下枕头出了门。
“小齐,关了机器。”金科长突然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也不差这一天,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但不能再连接原点。”这句话是他跟我说的。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
赵院长很快就来了,这么大岁数来回折腾也是有些难为他了。
“赵院长,没什么别的事情,您也别担心,”我本来想开口的,却被云星彤上前一步搀住老人的胳膊,“我们就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知道这些才能帮助陶老先生摆脱梦境。”
“行,你们问吧,”赵院长很是担心的望了一眼仍在沉睡的陶志远,“我知道什么都会告诉你们。”
云星彤看着我,轻微的点头。
“老院长,你和陶老先生是同乡对吧,那他喜不喜欢听戏?”我请赵院长坐下,他在云星彤的搀扶下坐在了我刚才躺过的病床上。
赵院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他在梦里梦到了那些吗,那些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都几十年了。”
果然有事情。“方便说出来吗,这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他的梦境,也对治疗他的沉幻症有帮助。”
“那时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家开白店我家开医馆,也算是有点熟络。饥荒那年的前几个月,我老家那里的镇上来了一家唱高腔的戏班,我和老陶去听过几次,后来他接触上了戏班里的一个小花,我记得是叫做凤娘。”
赵院长又讲了很多那时候的事情,那些我们完全没有经历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已经和陶志远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但没有人打断他。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经过岁月的冲刷已经变成了过去,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又带着怎样的感情把那段故事埋在心里。
“对不起,”晚上,我们整个研发小组都挤在一间旅馆里,人刚到齐云星彤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这次的病历资料是我收集整理的,但我忽略了一些细节。”她指的是后来赵院长讲的,按她的想法这算是她的失职。
“嗯,下次注意点。”金科长应了一声,看上去他对云星彤的第一次工作不太满意,毕竟之前都是金科长自己做这种事的,而且这小姑娘又是专门做这个的。
“星彤你太见外了,”小齐贴着面膜,整个人跟个幽灵一样坐在我旁边,“这些根本不算事,别往心里去,对吧猛哥。”
这妮子平时看上去挺傻的现在知道拉上我,“嗯,毕竟第一次,又没出什么情况,”我被夹在中间只能说着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