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闪过,我揉着发胀的头坐了起来。这回完事高低得跟李胖子提提意见,让他想办法把连接方式搞的简单点,每次都是这样太难受了。
我扶着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赫然在董至的家里,我躺在他的床上,看样子是晚上,周围挺暗的勉强能分辨出附近的物件。有了王斌的前车之鉴,我快速的检查一番自己身上的零部件,一个都不少,这还能让我接受一点。
我爬起身,还没等我下床,床板发出“吱嘎”一声,地面猛地颤动,竟然塌陷下去,我跟着床无一幸免全部陷入下一层。
“呸,”我扇着燥起来的灰尘,现实里房子应该挺好的,在这里看上去却有年头了,我借着窗外暗淡的光仰头看着地面的断茬,这房子得老化成什么样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我站起身,打了几个喷嚏,忍受着鼻腔里的霉味,四处查看起来。这个房间我没进来过,周围无论什么家具全部都用白布罩了起来,白布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有的还结着蜘蛛网。
这可和现实差太多了,我上前想要推开窗,窗户死死的纹丝不动,只能看见一轮大得出奇的月亮挂在天上。
算了,我扶去手上沾着的灰尘,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开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相当刺耳,不由得让我有些发毛。我出门望向两边,却发现和董至的别墅有很大不同,这两边全部延伸到远处看不到的地方,远处并没有窗,只有无尽的黑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直觉,往一边走之后就肯定回不来了,另一边的事情我肯定就无法知晓了。
就在我犹豫的片刻,一阵白光从窗外闪过,然后伴随着轰鸣声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敲击在玻璃上。我站到走廊的窗边,刚才还能看见的那轮巨大的月亮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收回目光,没了月亮的照明,两侧的黑暗快速涌上来将我吞噬。
有没有光,火也行,我又一次摸遍了全身,什么都找不到,身上没有兜,因为我穿着的是睡衣。这气氛算是做足了,我踏出一步,地板好似惨叫一般发出“吱呀”一声,让我再度抬起的脚停在半空。
一道猛烈的闪电划过,照亮了这条走廊。借着这片刻的时间,我大致看清了走廊前方的全貌。这明显更像是一个欧式城堡的建筑风格,一侧墙上挂着几幅画,放着几个矮柜,矮柜上又摆着几朵枯萎的植物。还好能看见尽头,应该是一个拐角,还有一个白布罩着的什么东西大概是衣架的东西立在那里,由于只有一瞬间我没怎么看清。
闪电过后是轰鸣的雷声,我一只手扶着墙,借着还有着几米的可视距离,向前走去。雷声过后除了雨声就剩下我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抗拒声,让我牙齿像是倒了一般的难受。这可不比王斌的梦境那种直来直去,那种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手里有点什么东西那不都是你我平等,来一个打一个就完事了。现在这种情况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像是董至的身份,上面的死命令,以及他病症的恶化种种因素都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的心里,我有些后悔当初的选修心理课程为什么要偷懒没去上,但凡知道点门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没事的,苏司猛,”我深吸气,“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还怕这个,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我做着自我安慰,有一阵白光闪过,我抬起的脚僵在空中死活放不下来。
在闪电带来的短暂明亮中,我看见了那个被白布罩住的东西离我近了一点。这并不是因为我的接近而造成的错觉,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原本贴着墙的那东西现在已经脱离的墙,在向我这里靠近。我瞬间感觉冷汗直冒,一股浓重的不安自心底升腾起来,这是董至的梦境,他可是昏睡了两个月,还出现过脑波异常,所以他的梦肯定会相当的可怕。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摸着我的脸,冰凉柔软。我立刻就炸毛了,跳到另一边倚着墙,这才发现一边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有些冰冷的风吹拂着窗帘,带着一股寒气和冰冷的雨水涌向我。
刚才我还试过,窗是打不开的,现在却在我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大开着,看来这里噩梦的根源已经注意到我了。
现在无论朝着我前方走或者后方走都不稳妥,一边有一个我不了解的东西在接近我,而另一边更是未知。留在这里更没有意义,我吞咽着口水,顶着风雨来到窗边,确实和我想的一样,现在是在一楼,外面是一片草地。
这里肯定比前后两方更安全,我撑着窗框跳了出去。本来悬着的一颗心刚刚要放下,谁知道迎接我的却不是地面,我直接掉到了下面。
还好落在了一个并不坚实的地方,我坐起来摸着身上的零部件,一件不少。我这是在床上?借着黑暗中微弱的光,发现这里似曾相识,是董至的卧室,不知为什么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