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最终是被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吵醒的。
“嗯……”嘤咛了一声悠悠转醒。
“我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平时她都睡得很浅,这次竟然在浴池里睡得死死的,脑袋还有点昏沉。
“刚刚是什么声音?”草草擦了身子,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衣服不像现代的那般简便,而是长袖翩翩的裙衫,里一层外一层,差点把她绕晕。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也没忘了拿那株魂青草,等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宋修余也正好开门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
“我刚刚听到声音,出来看看。”方池解释道。
宋修余也换了身衣服,一席黑色长衫,襟口插着那株焉焉的魂青草,腰上束着一抹墨绿色的腰带,衬得腰身明显。
光看这一身装扮会觉得他是个十足的古典帅哥,就是黑框眼镜破坏了美感。
“嗯,我也是听到声音。”
宋修余推了下眼镜框,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神情,他的嘴唇很薄,平时也都是抿着,看起来让人难以接近。
之前方池一直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现在经过一番洗漱,着实有些令他意外。
看身高还以为是个小孩,结合脸一看却不像了,不同年纪的人,脸上的表情神韵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他的猜测还是很准的,虽然经常因为身高被认成小孩,但她真的已经二十二了,刚刚大学毕业却没有找工作,毕竟她爸妈的遗产足够她挥霍一辈子了,反正她也不想跟人打交道。
“我们先上去看看?张伟他们应该还没醒。”他看了一眼另外两扇紧闭的门,对着方池提议道。
看了眼窗外,窗户上没有遮挡物,早晨的阳光直接照在地板上,照在人身上,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外面围绕着阁楼的人面花,本来在向着太阳,此时因为他们的出现而齐刷刷转过脸来,远远地望向他们,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好。”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紧张,应了一声后跟在了宋修余后面。
越往上面走视线越暗,最后只能隐隐看到路。
她还没穿过这么长的裙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再加上看不清楼梯,险些被裙角绊倒。
“小心。”
“没事,只是绊了一下。”不动声色避开宋修余想要搀扶她的手,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宋修余收回手,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上楼。
两个人来到阁楼,这里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外面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有丝丝光线透过缝隙照在地上。
地上零零散散躺着好多木板碎块,难道是用来修那什么船的?
她弯腰想捡一块木板,突然手一顿,然后注意到地上的灰尘厚得都看不清地面了,还有些浅浅的脚印,从深处一直延伸到身后。
“你们怎么上来了?”
方池吓得手一抖,瞬间浑身汗毛直竖,险些没拿住木板。
二人转过身去,发现女孩正背着手看着他们,看不清神情。
方池心想:她不在三楼?可之前一楼明明没人,二楼更不用说,那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外面?
“我们想上来再请教您一些问题。”宋修余先开口解释道。
瞥了一眼身旁的宋修余,没有反驳,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先去一楼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船昨天晚上已经修好了,你们也可以准备准备上路了。”
女孩一边说,一边往阁楼里面走去,和方池擦肩而过,背着的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
方池隐约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诡异,总觉得她嘴里的上路不是指那个意思。
“好的。”宋修余拉着她下楼,这次方池没有拒绝,两个人如芒在背,一路上都没有回头,直到二楼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才发现那块木板还被自己攥在手里,手指也因为用力发白。
宋修余看似镇静,宽袖下的手也是紧紧攥着,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之前她刚要捡起木板,脑中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告诉她现在的渡神者是假冒的,而真正的渡神者此时正被囚禁在阁楼中。
仿佛这次传声给他们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那声音只匆匆交代了一下便消失不见,无论怎么在心中呼唤都没有再回应。
如果那个女孩没有骗他们的话,假冒的渡神者是无法横渡寂灭之海的,可是他们活下来所需要的神性物质都在海的那边,第二道门非去不可。
而且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个假冒的渡神者对他们是否有恶意。
女孩的实力莫测,之前那诡异的火焰带来的威压仍让他们心有余悸,更何况还有他们看不见的底牌在。
如果她真的想要对他们不利,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无疑是毫无抵抗之力的,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呢?
“方便跟我说你的能力吗?我的能力应该能够将看到的人的状态回溯到几秒钟前。”
方池平复了一下心情,脑中的声音也不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但从目前来看,现在的这个渡神者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之前说自己就住在阁楼,可那地面上厚厚的灰尘根本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反倒像荒废了很久,更奇怪的是一楼二楼打扫地很干净。
阁楼外面的人面花也将这里紧紧包围,仿佛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断送了他们想要悄无声息逃跑的念头。
而且总感觉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令人脊背发寒。
如果那声音所说的是真的,能够从她手中逃脱的几率甚小,更别提再救出真正的渡神者了。只有几人联手,说不定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前提是他们基本了解彼此的能力,这样才能更好地协作,最大程度地发挥团队实力。
所以为表诚意,方池先坦白了自己的能力。
宋修余明白她的意思,听完她说的话后,双眸微眯,原本想应付的话止于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