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们与康奶奶是什么关系?你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照顾她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假手于一个不相干的人。
为了能让她早一点康复,我咨询了好些专家,还请了康疗师每周两次进行康复治疗。
康奶奶的状况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开朗,离可以下床走路越来越近了。
而你,却突然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
钟富国吞了一口唾沫,有很明显的心虚,“我当然是回来看望我妈呀!”
莫悠竹讽刺一笑,“只是回来看望她吗?没打算接她去m国生活?也没打算留下来伺候她终老?
我当时就问过你,打算怎么做?
但你却说你只有十天的假期,你只是回来看一眼而已。
还说要继续把你的亲妈,丢给两个租客。
这些话,你承不承认?”
莫悠竹的声音越来越大,掷地有声的质问,铿锵有力的发言,让钟富国流了一身冷汗。
好半晌才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有打算留下来的。”
“是吗?你想留下来,那康奶奶为什么要立下遗嘱?
因为她已经对你寒了心,觉得儿子靠不住,觉得亏欠了我和妈妈,所以才立下了那样的遗嘱。
而你,接受不了,所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让康奶奶死,再把她的死诬陷在我和妈妈的身上。
对不对?”
钟富国的脸褪去了全部颜色,哆嗦着嘴唇道,“你,你胡说八道。”
控方律师也喊了一声,“我反对,反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妄加揣测。”
法官,“反对有效!”
“好,不说这件事,那我再问你,为什么出国十五年,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望你的母亲?”莫悠竹又问,语气又轻又快,咄咄逼人。
钟富国愣了一瞬间,转而脸色变得凶狠,“我多久没有回来都不关你的事,我不会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莫悠竹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不,这个问题与本案是有关的,回答我的问题。”
钟富国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加之路途太遥远,就,就一直没能回来。”
刚刚上庭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厌恶,讥诮,轻视的目光看吴娟红和莫悠竹。
但这会儿就因为莫悠竹的强势发言,好像风向已经变了,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盯着钟富国。
身为老人家唯一的儿子,十五年不回家一趟,到底是什么概念。
百善孝为先,这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这种不孝子拿来又有什么用?
“工作忙,路途遥远,你只能用这种话搪塞康奶奶。”莫悠竹的目光就如x光一般,好像能看清他那颗黑漆漆的心脏。
“要是你有心回来看她,就算你在外星球,也可以回来。
我看你是没心,你从来没有打算回来看她,只等哪一天她去了,你才回来收尸,我说对了吗?
康奶奶生病期间,你自己说说,我到底给你打过多少个电话?
你哪一次不是说,让我们母女照顾着?
当时我非常生气,让妈妈和保姆都不接你打进来的电话。
你就怀疑,你的母亲多半已经走了,就赶紧回来了。”
她的话可以说完全剖析了他的心路历程,无力反驳。
钟富国呆愣着,竟然再也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问完之后,莫悠竹退回到了听审席,坐到了夜离尘的身边。
夜离尘低头与她小声耳语,“悠悠,你好棒。”
莫悠竹微微红了脸,这会儿可不是秀恩爱的时候。
......
对方的律师深吸了一口气,已经预感要输了。
起身交了一份材料到法官的手里。
“这是吴娟红同志这几个月以来去医院开药的证明,她每一次都会开几颗安眠药,难道不是已经蓄谋已久吗?”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一片哗然,绝大部分人的目光再次把吴娟红定在了耻辱柱上。
前面不管如何狡辩,但时常去开安眠药,那就是铁一般的证据啊!
“康嬢嬢一直被失眠困扰,是她吩咐我帮她开的,而且,我开的她之前已经吃完了。
并没有多余的安眠药。”
吴娟红回答得还算镇定,早在开庭之前,律师就已经提醒过她,被问及这个问题时一定不要慌乱,照实说就好。
控方律师又问,“你开的安眠药,之前已经吃完了,那后来服下的大量安眠药,又是哪里来的?”
“这,我就不晓得了,这事,你应该问钟先生。”吴娟红看向钟富国的方向,眼神有点犀利,“钟先生,难道你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用安眠药送你的母亲上路?”
“被告,注意你的措辞。”法官拍了一个法槌。
“你,你胡说八道,吴娟红,我要你一命偿一命。”钟富国显得很激动,脸涨得通红,很明显被说中的心事,却用愤怒来掩饰。
而后,宋宇勋也递交了一份文件到法官的桌子上。
“我这里也有一份关于安眠药的证据,法医从老人家的口腔之中提取的残留物进行了化验,发现老人家去世之前吃下的安眠药,并不是吴娟红同志去医院开的那种。
而是m国的品牌miltown。”
钟富国听了大骇,腾地站起身来,“难道国内就没有进口药了不成,你这是故意在混淆视听。”
宋宇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提交了一份资料。
“这是钟富国先生回国之后的路线图。
他其实早在4月1日就已经回国了,但却迟迟没有回来见自己的母亲。
先去了蓉城,歇息了三天才来到了宁川县。
钟富国先生,你的母亲都已经病得如此严重了?你为何不早一点回到她的身边?”
钟富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我有事,但这事与我母亲的死应该没有关系吧!”
“你回国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与你母亲的死有关。
你去了蓉城的博物馆,又去了曾经钟家的老宅,似乎在找一件什么东西。
可惜没有找到,才来到了宁川。
你发现你母亲没死,有点失望,对吗?
你是打算回来收房子的,当然最主要还是来收那件你一直在找的东西。”
见被说中了心事,钟富国的额头上再次流了冷汗。
但嘴上却很强硬,“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你是律师,说什么都要讲证据,要不然就是在污蔑,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宋宇勋向法官鞠了一躬,“法官同志,我想带人证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