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勋点头,“你只需要说出当时发生的事儿就行了。”
“好!那就没问题了。”
而后,王天亮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盘磁带,“康奶奶口述了一些话,你们需要吗?”
“当然需要。”宋宇勋回答。
“我可以听一听吗?”莫悠竹心头一酸,突然很想听一听康奶奶的声音。
“可以。”王天亮将磁带放进了桌子上的录音机里,点了播放键,然后康奶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娟红,悠悠,我这个老太婆,脑袋都差一点要埋进土里的人了,却能遇到你们母女,多半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我知道你们为我治病花了不少钱,本想着等富国回来了就还给你们,但现在这种情形,可能有点难了。
我也没有想到,我砸锅卖铁培养起来的儿子,会如此不堪。
哎!说起来丢脸,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现在住的房子值不了几个钱,但好歹可以弥补一点你们在我身上的花销。
等我死了之后,这套房子就留给你们。
还有那把钥匙,是建设银行的保险箱钥匙,那里存了一点东西,委托书就在信封里,随你怎么处理吧!
唯一一条,不许交给钟富国。
他现在已经是m国人了,我担心他把那东西弄去m国。
虽然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终归留在自己的国家比较好。”
听到这里,录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处于静默状态,都在猜测到底康奶奶在银行保险箱里放了国宝级别的东西。
“我猜,应该是古董。”宋宇勋首先开口,“还不是普通古董,应该是价值不菲的。”
莫悠竹点了一下头,“我听康奶奶的意思,是不许那东西被弄去m国,我觉得直接送去国家博物馆,更为妥当。”
宋宇勋大为惊讶,“那东西应该非常值钱,你舍得直接送博物馆?”
莫悠竹:“越是值钱的东西放在手里,越是容易惹祸上身,我觉得我可以挣钱养活自己。”
宋宇勋听了,竟然肃然起敬,心想着不愧是夜离尘看上的女儿,格局就是不一样。
普通人被这样的馅饼砸中,早就已经欣喜若狂了。
......
开庭日期定在了十天之后。
这些天,莫悠竹虽然每天都遭受着老师和同学们的白眼,但她就好像完全无所谓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田老师找她谈过一次话,只叮嘱她别分心,好好学习,并没有因为流言的事给她脸色看。
俨然,这起案子已经成了宁川县家喻户晓的大案。
钟富国作为m国华人,刚刚回国,母亲就遇害,不但宁川县极为重视,连省政府都惊动了,这一次审理这起案子的就是从省法院派来的人。
只为力求公平公正。
开庭那天,法院简直是人满为患。
都想来看看,那狼心狗肺的女人,是如何被判刑的。
县一中也来了好几个人领导,其中就包括朱校长,田老师,王主任。
康奶奶的奶奶团们也来了,她们对莫悠竹母女的印象挺好的,都希望凶手不是她们。
连岩口村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莫老太和莫天勇居然也出现在了现场,还外加几个村干部。
看到被带出来的吴娟红时,莫老太就不分场合地跳了起来。
还没有正式开庭,她就先对这个儿媳妇进行了宣判。
嗓门大得盖过了所有喧闹。
“你狗日的,你把我们莫家的脸都丢尽了,你咋个敢做出那丧尽天良的事哦!
我的三儿啊!我的三儿,你婆娘竟给莫家丢人现眼,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死。
莫家没脸了,要被乡里乡亲们戳脊梁骨了,哎哟喂!”
吴娟红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走到了被告席上,仰首挺胸地看着前方。
女儿说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正式开庭之前,保姆周惠终于被找到了,是在她家的地窖里找到了。
她作为犯罪嫌疑人之一,当然也会出现在庭审现场。
不一会儿钟富国也被带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
那男人路过宋宇勋的身边时,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是相熟的。
再小声与钟富国耳语,“钟先生,您不是说,对方只是两个乡下女人,不可能会请律师吗?怎么会请了宋宇勋?”
钟富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就算他长期待在m国,也知道宋大师的的大名。
他可是京城第一状师啊!还与m国的顶尖律师打过官司,最后他还赢了。
这样的人成为对方的辩护律师,他还有胜算吗?
再看听审席上坐着的莫悠竹和她身边的男人时,钟富国更加不安。
她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看起来好有气质,随便往那里一座,竟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气魄。
正式开庭之后,首先是原告钟富国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我承认这些年来,我对我的母亲有所疏忽,因为工作原因十五年没能回来看她。
但我心里却时时都在想着她,经常给她打电话,有时候还会寄点钱回来。
万万没想到,我才刚刚回来,她居然就被租客害死了。
法官同志,我要求严惩杀人凶手,以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时,已经泣不成声,好像悲痛得快要晕死过去似的。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宋宇勋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问,“钟富国先生,请问,你是哪一天从m国回来的?”
钟富国迟疑了一瞬,“1986年4月5日,有问题吗?”
荣宇勋,“你头一天回来,第二天你的母亲却去世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钟富国一点都不惊慌,只有咬牙切齿的愤怒,“是啊!我要是不回来,我母亲还可以多活一些时候。
就因为我回来了,那两个狼心狗肺的租客就对我母亲下手了。”
“哦!此话怎讲?”
钟富国:“我刚一回家,我母亲就骂我,让我滚出去,第二天就找公证人来立了遗嘱。
但遗嘱刚刚立好,我母亲就去世了。
我不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两个租客不知是如何忽悠我母亲的,才让她相信她们,而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遗嘱我虽然没有见着,但我可以肯定,房子和钱都已经留给了两个租客。”
此话一出,整个听审席上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肃静!”
宋宇勋点了一下头,目光落到了周惠的脸上,“康雪琳同志去世时,你就在现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