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医院里,一顿检查猛如虎……
安若生拿到了自己的新药,说是“药效更快,副作用小”。
“Combiendetempsva-t-ellevivre?(她还能活多久?)”陪在一旁的沈念问医生。
安若生侧着头,想用自己的双眼皮夹死这个讨厌的家伙。
“Prendredesmédicamentsàtemps,mangercorrectement,savieseralongue.(按时服药,合理膳食,她的人生会很长。)”医生说。
“医生说你没事儿,你会是个长寿的小老太太。”沈念对安若生说。
“Jeconnaislefran?ais.(我懂法语。)”安若生说。
“我知道你懂,没想到你很懂。”沈念笑道。
“Jesaisplusquetunelepenses.(我懂的东西多到超乎你的想象。)”安若生说。
“Unedameau-delàdel'imagination,Rentronscheznous.(超乎想象小姐,我们回家吧。)”沈念笑道。
安若生扶着沈念的手刚站起身,就见诊室的门被撞开了,一个黑西装进门就喊:“沈先生,姜先生他……”
“他醒了?”沈念一惊。
“没醒,姜先生他刚刚突然大喊大叫,又开始抢救了!”黑西装说。
闻言,沈念丢下安若生,夺门而出。
那个姜敬棠还没有脱离危险啊!他这年纪轻轻的……
安若生走出了诊室,见沈念和黑西装都不见了人影,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呢?家里现在安全吗?朱莉有没有受到牵连?
安若生刚想给朱莉打个电话,就见刚刚来找沈念的黑西装又跑了回来。
黑西装见到安若生后抓住她的手腕拉起就跑,嘴上解释道:“安小姐,快!姜先生找您!”
姜先生?姜敬棠?他找我?他醒了?他找我干什么?
一头雾水的安若生被黑西装紧紧抓着手腕,跟着他一路小跑。两个人连电梯都没有搭,走楼梯,直接跑到了楼上的一间病房。
“让开!”黑西装在前面开着路,拉着安若生的手挤进了人山人海的病房,喊道:“沈先生,药来了!”
药?
“他是在喊你吗?”沈念像疯了一样,一把从黑西装手里拉过安若生,将她推到了病床前。
病床上,被医护人员围着的男人,就是那个姜敬棠,此时的他,身子不住地抽动着,嘴里,模模糊糊地叫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姐姐别走”。
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警察来了,姐姐我不走,难道等着他们送我回国嘛!
姜敬棠的样子让安若生好生心疼,她俯身拉住姜敬棠的手,柔声道:“姐姐不走,姐姐,姐姐刚刚去了个洗手间!”
姜敬棠,他,竟然,安静了下来!
医生一脸惊讶地望着安若生,说:“Continue.”
安若生看向医生,心想:继续?继续干嘛?继续给他编故事?
“快说点儿棠棠爱听的!”沈念催促道。
安若生看向沈念,心想:棠棠?你叫他棠棠?你家棠棠爱听什么?
“姐姐……”姜敬棠又嘟囔了起来。
呃……
安若生蹲了下来,将姜敬棠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姐姐在呢,姐姐不走,等你醒了,一起吃饭,姐姐饿了。”
昏迷中的姜敬棠也是好哄,嘴里不知叨咕了两句什么,便又安静了下来。
姜敬棠的各项数据恢复正常后,医护人员离开了病房。
“我呢?”依旧握着姜敬棠手的安若生问沈念。
沈念搬了一把椅子给安若生,说:“麻烦您继续握着我老板的手,您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你终于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安若生要哭了。
“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沈念拿出了手机。
“出去打电话,这里好多仪器呢!”安若生提醒道。
沈念笑了,说:“你想吃什么?我出去打电话订。”
“三分熟菲力,蘑菇汁意面,阿拉伯沙拉,胡萝卜面包,无糖可乐,谢谢!”安若生说。
沈念做了一个OK的手势,到走廊打电话去了。
望着眼前这个昏迷中的男人,安若生发现他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五官立体,睫毛很长,皮肤奶白奶白的,还有奶膘。
好想,捏一下。
“你是想吃了他吗?”沈念回来了,见安若生盯着姜敬棠的脸直咽口水,气得嘴角直抽抽。
“他,还有奶膘呢!我想,捏一下。”安若生尴尬地笑了。
“他昏迷着呢,你不要打他主意。”沈念说。
“他,就是那位‘更先生’吧?”安若生笑了。
“女人太聪明,会不招人喜欢的。”沈念搬了把椅子,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我又没想讨人喜欢。”安若生说。
“你为什么来这里?”沈念问。
“我想去洗手间,顺便给我室友报个平安。”安若生试着将自己的手从姜敬棠的手里拿出来。
他,抓得好紧!
安若生向沈念投去求助的目光。
“敬棠,我在这儿呢,你的小姐姐丢不了,让人家去个洗手间。”沈念俯身,柔声对姜敬棠说道。
“难得这么近的距离磕了个CP。”安若生笑了。
沈念看向安若生,说:“还不快去。”
姜敬棠的手果然松开了,安若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去了走廊。
之前的黑西装在走廊站着,见安若生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安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出来打个电话。”安若生说。
“附近很多便衣警察,凡事儿,谨慎些好。”黑西装低声说。
看着守在门边的两个壮汉,再看看走廊上那些看起来就像是警务人员的“平民”,安若生问黑西装:“我去卫生间打个电话,方便吗?”
“卫生间病房里有,您想打私人电话的话,楼梯间吧,我陪您去,请随我来。”黑西装说。
在黑西装的“护送”下,安若生在楼梯间拨打了朱莉的电话。
“朱莉,是我,沈念把他的电话借给我了,说是用着安全。”安若生说。
“你暂时先别回来,房门被撞坏了,在修,那帮人估计想拿你撒气,你跟着沈念安全些。对了,我这门是因为姜家的事儿被撞坏的,那这维修费,我能找姜家要吗?”朱莉说。
“你更关心门,是吗?”安若生问。
“你知道人工多贵吗?我还请了假呢,也是要扣薪水的。我一个弱女子,替你担惊受怕,还要破财,我多难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来,会不会拿我出气。”朱莉在电话那边快要哭出来了。
姐!你是佛罗朗戏剧学院的漏子吧!
真想为你鼓掌喝彩,可惜,条件它不允许啊!安若生瞟了一眼一旁的黑西装。
“我这就去找沈念要你家门的维修费。我就不告诉你我在哪里了,免得你为难。我很安全,放心。”安若生说。
“还有我的误工费。”朱莉提醒道。
“你,你,棒棒的!”安若生笑道。
打完了电话,安若生在黑西装的“护送”下回到了姜敬棠的病房。
姜敬棠的病房是个套间,配有客厅和卫生间。
安若生坐在马桶上,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原计划是让人贩子集团的人留意到自己,将自己这种”没有组织”的人收了,然后,再找机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懂多门语言的人才,刚巧不巧,前阵子,他们的翻译被抓了。自己现在搅进了一个武器供应商的袭击案里,那个沈念,对自己,估计一半是感激,一半是怀疑,他这种保护性监禁,很耽误工作进程啊,万一,人贩子找到翻译了呢!总不能再抓了吧?
“咚,咚咚。”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沈念在门外说道:“若生,敬棠他,他喊你。”
你都昏迷了,还惦记小姐姐呢?你要是醒了,那还了得?真不愧是和向宇珩一个兄弟会的,人以群分!
“来啦!”安若生站了起来,象征性地冲了一下马桶。
握着姜敬棠的手,望着他的脸,安若生说:“小棠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黏姐姐啊,我们也就是一面之缘吧,你这让姐姐我有些尴尬呢。”
姜敬棠呻吟了一声,像是想翻身,但是,动了伤口有些疼的样子。
“好好躺着,要不然姐姐喊医生过来了啊。”安若生说。
姜敬棠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着,从仪器显示的数据来看,一切正常。
床头的对讲器响了,有人来问是否需要医生。
“Pasbesoin.(不需要。)”沈念说。
“沈先生,我饿了,你家宝宝的小姐姐饿了。”安若生看向沈念,撅起了嘴。
“我帮你订了顶级的牛排,这就来。”沈念说。
“沈先生好贴心啊!对了,我室友找你要赔偿,她家的门被人撞坏了,为此她还请了假,被扣了薪水。”安若生说。
“把她银行账号给我,一千欧够吗?”沈念拿出了手机。
“她那个公寓都不值一千。”安若生拿出手机,给朱莉发了条信息。
“你们怎么认识的?”沈念问。
“她把我捡回家的。”安若生说。
“你去街上混,她没拦着?”沈念问。
“我刚去站了一会儿就遇到你们这糟心事儿了,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又能怎么办?我没有身份,没有钱,总不能一直吃她的吧。虽然,她是当地人,但是,无亲无故的,也很难的。”安若生说。
“你为什么来?”沈念问。
“你也听医生说了,我的心脏问题是外伤所致,还有脸,你可能看不出来吧,整过的,被打残了。”安若生说。
“你在躲人?”沈念的眉头皱了起来。
“嗯。”安若生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当着小棠棠的面讲这个,不太好吧?”
“咚,咚咚。”有人敲门。
“应该是你的晚餐来了。”沈念站了起来。
“他抓得这么紧,我怎么切牛排啊!”安若生低声说。
“我帮你切。”说着,沈念走了出去。
“姜先生,我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去做呢,你总是念叨我干嘛?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好,还能护着你,但是,姐姐我大老远过来不是来撩汉子的。你松开手,不再闹,我们互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缘再见行不行?”安若生想将自己的手从姜敬棠的手里抽出来,未果,气得她感觉自己的血压高了至少二十毫米汞柱。
沈念推着一个移动餐桌走了进来,将它推到安若生面前,然后,递给她一个叉子,说:“牛排帮你切好了,慢用。”
看着满桌的食物,安若生笑了,说:“谢谢!你要是喜欢女人,我可能会考虑你哦!”
“我要是喜欢女人,我也会考虑你的。”沈念搬了椅子在安若生对面坐下,问:“你喝酒吗?”
“这是医院,我们在带孩子,不好喝酒的吧。”安若生抬起自己被姜敬棠紧紧抓着的左手。
“开朗,直爽,风趣,美丽,追求者很多吧?”沈念问。
安若生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说:“都这样了,还惦记我呢,我能不招人喜欢吗?等他醒了,对我的了解再多一些,我怕他会想要娶我。”安若生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找个护士小姐姐,换掉我,他昏迷着呢,不会分辨得出来是谁的手的。”
沈念举起大拇指,低声说:“你先吃了饭,一会儿借口去卫生间,我找个护士过来换掉你。”
安若生点头,吃起了自己点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