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入梦?(1 / 1)

“司马禅,你把勾玉贴到他的黑斑上。”

罗耶看向司马禅,下达着指令。

司马禅答应一声,从龚墨手里接过勾玉,然后掀开他后背的衣服,将那只有拇指大小的勾玉贴在了他的黑斑上。

勾玉一直被龚墨贴身挂在胸前,此时贴在他后背的肌肤上,感觉也并不冰凉。

他微微弓着身体,好让罗耶能够看得清晰一些。

但罗耶并没有看他,反而闭上了双眼。

很快,龚墨就感觉到那勾玉上似乎传来了淡淡的灵力波动,是他所熟悉的罗耶的灵力——轻灵飘渺,如烟如雾。

灵力轻轻的扶上了那一小块黑斑。

“唔……”

就在龚墨感受那灵力变化的时候,一阵剧痛却突然从后背传来,下一刻,一道强烈的红光突然自勾玉与黑斑相接触的地方爆发出来!

跟随着红光出现的,是如同井喷一般的白色烟雾!

龚墨眼前一黑,扑倒在地,只觉得从后背蔓延开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麻痹感,叫他浑身痉挛起来!

“唔!”

他闷哼一声,双手撑住地面,试图稳定住身体。

他双耳嗡鸣,青筋暴动!

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灼人的气流正包裹在双眼上,让他的眼睛又涩又疼,灼热无比!

尤其是他的右眼,此时仿佛被滚水浇过一般,剧痛起来!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疼痛。

他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这突然起来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体内灵力疯狂流转,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突然间,他似乎听见了金戈铁马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耳边似乎有踏踏的马蹄和剑戟撞击的声音。

什么声音?

他费力的抬起头,勉强睁开双眼。

眼中的泪水让他视野一片模糊。

画面从陆文成的卧室切换到另外一个场景——渐渐的,那烽火连天的画面越发清晰,完全将现实的画面遮盖过去。

龚墨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浅,无论他怎么挣扎,身体也渐渐的失去了力量,他终于抵抗不住,在痛苦中昏迷过去。

“陛下莫惧,只要末将活着一日,便会护楚国一日!”

龚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宫殿的光线有些灰暗,却挡不去满目的华贵。

他单膝跪地,面前不远处,高坐着一个有些怯懦的男人。

那人身穿龙袍,头戴金冠,正一脸惶惶的看着下方的自己。

我这是在哪儿?

龚墨心下疑惑,想要四处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并不受他的控制。

高坐上方的男人左右看了看,眼神游离,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半响后才有些艰涩的笑了笑:“将军快快请起,有将军在,定能护朕无忧。”

龚墨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言不由衷,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道了一句“谢陛下”后,站了起来。

“他”慢慢的转过了身去,扫视了一圈殿里人,此时大殿里还有几个人,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官袍,另外几个则穿得像是太监。

殿门口站了两个身穿甲胄的侍卫。

我这是在哪儿?

龚墨的心里再次生出疑惑,这样的场景像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皇宫。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看着“他”视野中的景色,就仿佛再次陷入了深海梦一般。

“来、来人,赐座!”

上方的皇帝小声的说了一句,似乎有些气恼自己的懦弱,后面两个字故意提高了些嗓音,却因紧张而有些变调。

“他”附身谢礼,然后泰然的坐在了太监们送来的椅子上。

“陛下,今夜子时,末将会率领亲兵去夜袭叛军大营,届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陛下只叫人严守城门即可,其余的微臣已经安排妥当。”

“他”缓缓开口,语音笃定,丝毫无惧,那声音龚墨听着有些许的耳熟,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他”的声音似有某种力量,叫人不自觉的安定下来,无比信服,那话语间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似乎这天下间,无有他不可战胜的。

“此战虽然凶险,但这些叛军乃是乌合之众,只消杀了那叛军首领,这些人就不攻自破。”

“朕自是相信将军的。”

皇帝笑得有些勉强,神色间难掩惶惶,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仕官,又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另外一人。

“将军和首辅不如同朕一同用个午膳吧,”皇帝的声音有些发颤,但龚墨却莫名的从中听出了一丝兴奋。

他看着皇帝,不知道为何他的脸一直有些模糊不清,叫人看不真切,但龚墨就是无端端的对他很是厌恶。

不仅是厌恶,更是恨。

恨不能拆其骨、饮其血的程度。

那种强烈的恨意充斥着他全身,太过强烈而炙热,龚墨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情感还是这具身体的。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龚墨分出心神梳理头绪,他想起了陆家的事情,想起罗耶让司马禅用勾玉贴在他的黑斑上,想起来那突如其来的剧痛,然后他昏了过去。

眼下这些场景,难道是黑斑带来的?

是恶灵生前的景象?

他现在附身的男人明显是个成年人,那这些记忆就绝不可能是那五个小鬼的。

难道黑斑中蕴含的阴气,还有其它来源?

他的思考丝毫不能影响眼下的情景,很快就有人送来小桌和饭菜,大殿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和那个首辅陪同着皇帝吃着午饭。

龚墨能感受到殿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似乎只有“他”依旧淡定。

龚墨看着眼前的饭菜,莫名觉得这些饭菜里有问题,似乎吃了这些东西,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可他阻止不了,也不可能阻止,眼前这一切,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努力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不让那些愤怒、仇恨、杀意影响自己。

就如同他预料的那样,饭还没吃完,“他”就发现了异常。

剧烈的绞痛从腹部传来,手脚也开始抽搐。

“陛下,你!”

“他”站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将面前的酒杯撞到了地上,美酒洒了一地,酒杯也咕噜噜的滚到大殿中间。

“他”的声音里有愤怒、有不甘、有哀伤。

“我、我……”

皇位上的男人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缩,开口时颤颤巍巍,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

“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

旁边的首辅终于说话了,声音冰冷,高高在上:“你想对陛下不敬?”

“他”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有摔倒,腹部的剧痛飞快蔓延,转瞬就便席卷了全身。

“他”转头看向那个首辅,没有说话。

“哼,将军一向目无君上,对天子从未有过半分敬畏之心!”首辅从小桌后站起来,慢慢地踱步到了“他”的面前,那悠然自得、高高在上的模样,叫人作呕!

“若不是将军屡屡不听陛下指令,擅自行动,叛军又如何会步步逼至京都,呵,时至今日,将军却还有脸侃侃而谈,说什么夜袭敌军,取敌军首级!”

首辅的脸上流露出了鄙夷和厌恶,还有些得意,似乎两人的争斗,终于分出了胜负。

“真是无知小儿,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