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o东地界滞留的时间也有些长,眼看着九月即将到来,朱由校也不好再逗留,在官绅一体纳粮开始推行并面见了一众新的山o东地方官僚集体后,朱由校就直接启程往南而去。
此时南边的凤阳一带的商税征收政策已经开始实施。
等朱由校到达凤阳地界时,就看见无数商船遮天蔽日般停泊在凤阳城外,其中不少有皇家工业公司运货南下的船只和皇家织造局运货北上的船只,既然要开始征收商税,朱由校便让皇商起好带头作用,带头缴纳商业税。
因此,尽管是主官是侍郎级的皇家工业公司和皇家织造局也不能免税,而凤阳巡抚马士英对此自然也是感激涕零的,很多时候皇家工业公司一家缴纳的税就是他凤阳巡抚衙门当月所收税收的一两成。
让朱由校满意的是,马士英并没有对所有商家都征收重税,对于营业规模仅仅够养家糊口的小商贩不但不征收商税甚至还会帮助其向皇家银行设在凤阳的分行获取低息贷款,目的自然是要鼓励他们做大。
对豪富巨商课以重税,对小商小贩提供保护优待,而在凤阳其他各州县的厘金关卡亦是如此,由巡抚衙门亲自裁定的各处厘金征收标准每年都会做一次修改,而今年是实施的第一年,征收点是一百两。
也就是说,你如果只是一个进城卖点蔬菜水果的小农户是不用担心被朝廷课以重税的,如果有城门的守城兵丁私收税银,农户可以直接找县衙举报,一旦属实,犯事兵丁轻则坐牢重则流放判斩监候。
当然,如果州县官员玩忽职守或者盘剥底层百姓,一经现州县官员也不仅仅是罢职那么简单,最轻的也是去工部报到,然后服役十年。
为了能让小商小贩有个固定的场所进行商业活动,同时也为了便于城市管理,巡抚衙门明令各地州县与集镇城池设置固定的农产品贸易市场,且由巡抚衙门拨专款援建。
如此一来,马士英在凤阳的商税征收政策不但没有影响小商贩的生活反而对他们更加有利,因而遭到底层的抵制倒也小得多,倒是一些乡绅和大商人对马士英的政策是怨声载道,因为按照凤阳巡抚衙门的征收政策,无论是前朝阁老家的还是尚书侍郎家的,哪怕是有了举人功名,都一律俱按货物价值征税。
当然,也有仗着自己有背景的要强力反抗的,不过最终遭到的却是马士英残酷的镇压,马士英可不是袁可立,本就是阉党成员的他本来就不在乎什么名声,做起事来只管结局,手段是不讲究的。
所以一时间被他残酷镇压的有权贵背景的商队倒也不少,甚至很多都将状告到了朱由校这里,朱由校也懒得去理,直接下旨给司礼监,日后凡是弹劾马士英的一概留中不,哪怕是告他马士英谋反,也是如此。
也有军方背景的商队企图动用军队与巡抚衙门对抗,不过当这些都指挥使或者什么参将游击之类的在看见巡抚衙门能将驻扎在徐州的禁卫军也召来协助处理一些突事件时,这些仗着手底下有几个私兵的将官也不敢再跳起来,更何况他马士英还是这里最有军事权的文官。
对于一些藩王的商队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章程来办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中丞的奏章很好使,每弹劾一位皇亲国戚,上面就能立即做出批复且甚至还将一打死巡抚衙役的辅国将军直接削爵夺籍,甚至还打入了巡抚大牢。
这样一来,马士英就更是肆无忌惮,他的巡抚衙门的官吏衙役也被这些商人骂成了酷吏巨贪,在《大明日报》等各大报刊上骂马氏的更是不胜枚举的,但整个凤阳官府却是出奇的出奇一致。
原因很简单,征收商税虽然得罪了不少权贵,但也能不少财,以前一个下等县现在也有了堪比一个府的收入,县令知府自然是支持的,更何况马士英允许他们自己截留一定比例的税收自用,这样一来,积极性也就更高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遭到权贵们的报复,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担心的了,反正有凤阳巡抚马士英顶在前面,秀才举人们要骂也只骂他马士英,甚至很多凤阳的官员还一边骂着马士英一边尽心竭力地为马士英做事。
朱由校在凤阳没待多久,勉励了马士英几句后就直接南下去了南直隶。
而在这期间,孙承宗在陕o西的摊丁入亩改革也拉开了序幕。
陕o西商业活动不达,但大地主却不少,而且其中不少是军事地主,但孙承宗本就是兵部尚书兼三边总制,掌握着这些军官的命运,再加上朱由校也明令在驻扎在陕o西编练禁卫军新军的鳌拜协助,因而也没人阻止得了。
大明开国两百余载,就属江南最富,而偏偏这里又是皇权统治最为薄弱的地方。
从天启七年以来,朱由校让自己最信任的大太监魏忠贤成为南o京镇守太监开始,朱由校便让在江南开始刷自己这个皇帝的存在感和对江南财富与文风的控制度。
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朱由校立于船头沐浴于夕阳下,带在身边的菱馨温柔地为朱由校拂去额间的落英,同样第一次出远门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皇帝同站在一起,眺望着这万里河山。
眼看着就到了石头城,朱由校也不由得唏嘘不已,当年朱元璋在这里登基称帝,只怕也不会想到他建立的大明王朝有一天会落在自己这个未来人手中。
南o京镇守太监魏忠贤、南o京兵部尚书王永光、协守南o京兼领后军都督府加太子太保衔的魏国公徐弘基等一干南o京重量级官员勋臣已在等候在前面,就等着朱由校下船接受他们的参拜。
在江南这样的富贵风流地,魏忠贤明显要比昔日在京城还胖了不少,诺大的肚子似乎要撑破他的绫罗绸缎衣一般,但当朱由校一来,他那肥滚滚的身子却很是矫健地跑到朱由校这里来跟个多年没见到爹娘的孩子一般哭的稀里哗啦:“老臣见过陛下!”
“起身吧,看得出来,你在南o京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朱由校不由得打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