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摸不准厄瑞玻斯的意思,只好垂着脑袋说:“如果海神不帮忙也不插手废神的事那是最好的结果,您该知道一旦他介入我们就不会有任何胜算。”
海洋神的力量足以毁灭整个主世界,就是当时的诸神之战也不是他用尽全力的时候,尼尔森觉得绑架黎浅或许是个愚蠢到极点的主意,只因为他们赌输了。
厄瑞玻斯没有说话,神殿内的火烛全数熄灭,黑暗笼罩着一切。
一大早,黎浅在蓬托斯的胸膛上醒来后就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他硬将人按在了餐桌前,要她吃完早饭再走。
黎浅知道他想养好自己的身体也没拒绝,抛却力量对他来说她确实还挺弱的。
“你今天也有事要出去吗?”黎浅喝着牛奶问。
“有。”蓬托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次温暖,“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送她出门时,蓬托斯的目光捕捉到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他冷下眸淡声问,“这些人你依旧要留着吗?”
黎浅:“不要杀了他们,将人赶走就好了。”
蓬托斯站在花园门口目送她上马车离开,没一会街道上就响起了几声惨叫。
岛尔城邦距离贫民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路,一路上还会路过几个领主的地,黎浅的手里拿着一份新出炉的帝国日报,这次的消息是王室刊登的重爆消息。
尼弗迦德国王因病去世,举国震惊。
报纸上的内容无非是介绍了唯一的继承人罗拉公主和她父亲的重要事迹,黎浅无聊的翻看直到听到外面的唏嘘声,她收起报纸望向玻璃窗外。
成片的土地都被咸腥的暴雨给毁的差不多了,一眼望去大部分的土都被水泡成了淤泥,种子大概率都死完了。
有几位植物学的神术师正站在地里拯救着为数不多存活的庄稼。
光是这里就被毁成了这样,那么贫民窟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或许都请不起神术师来帮忙。
黎浅叹了口气,怕是只有地势较高的岛尔城邦才幸免于难了。
到达贫民窟的时候不过中午,这里确实如蓬托斯所说,大部分的房屋都还完好,只是为数不多的庄稼地全被毁掉了,有不少人正对着那些地唉声叹气又无可奈何的。
黎浅先去了一趟贝利亚的家里打算去看看贝利亚的母亲,再给她送点食物过去。
不过马车在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黎浅却被泥巴院子里的一幕震惊了,心都咯噔了一下。
她不顾淤泥的肮脏提起裙子跳下马车,车夫甚至都来不及扶她。
那只眼熟瘦削的羊依旧绑在木桩上,但已经死了好多天了,身上毛发脏乱蚊蝇围绕,院子里全是陌生的靴子脚印,看上去非常不妙。
黎浅跑过去正要敲响房门,但门只是被她触碰到就开出了一条门缝。
她一把推开门,眼前一片狼藉。
桌椅歪倒、地上掉落了不少的针线,还有一块还没完成缝制的布料,完全就是一副强盗入侵的景象。
就这么大的房子,黎浅找遍了所有房间,确认人不在这后就快速退了出来。
“黎浅小姐?您这是在找什么?”马夫紧张的询问。
黎浅跑出院子,踏上马车着急说:“去裁缝铺,现在。”
马夫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事着急,但也听话的立刻扬起鞭子赶往裁缝铺。
听了裁缝铺主人的话,黎浅只觉得手脚冰凉,胸腔里的火焰蹭蹭往上冒。
“你说她被送去了宗教裁判所审判?!贝利亚也追过去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贝利亚一家是被她连累了,教皇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按了罪名!
“对,、早在一周之前,我也想不通这平时看上去如此老实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异教徒呢!贝利亚还是我们贫民窟唯一的一位未来神术师啊!她都在神学院上课!那么高的信仰,她的母亲不可能会是异教徒的!”
裁缝铺的主人也想不明白,拍着玻璃柜万分可惜的说:“贝利亚的母亲手艺活很好,结果被判了个刺刑,我听说审判是公开的,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犯错。”
黎浅的声音此刻仿佛被一团棉花堵在了喉咙里,好一会才挤出声音问,“什么时候行刑的?刺刑.是什么惩罚?”
“裁判所惯用的一种刑罚,相信我小姐您绝对不会想看见那样的场面的,人就好比是被叉子穿过钉在上面的肉肠。”
“至于行刑,似乎是在被绑走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开始了,贝利亚现在还在宗教裁判所,处理她母亲的尸体没这么快还有几道程序要走。”
说完,裁缝铺的主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为失去了这么一位好活计而感到悲伤,不管是在王室贵族还是教廷那,身为下等人的我们永远没有说不的权利,甚至为自己争辩都是一种奢望。”
黎浅从店里走出来,脚踝边的裙子已经沾满了烂泥,脸色冷的可怕。
怎么办呢?
她要拿什么去赔偿贝利亚?
将她招致家中最后惹来灾祸的人是她黎浅,她该怎么去弥补?她要怎么去弥补?
黎浅坐进马车里,贝利亚母亲死亡的阴霾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直至回家为止。
“宗教裁判所,距离达西区多远?”她问车夫。
车夫也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对立刻回答说:“不在教区,那是在城邦外单独设立的一个城区,距离这里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您要去吗?”
黎浅下了马车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会在给你双倍的金币,立刻带我过去。”
“当然可以,您只管自己慢慢来,不管多远我都会将您送到目的地。”
黎浅穿上了盔甲,带上了匕首和戒指,换了一身简便的狩猎服就出来了。
“走。”
黎浅非常担心贝利亚的安慰,她知道贝利亚母亲的死亡是教皇的一个试探,他审问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什么也问不出来,最后杀死了她。
黎浅从未像这一刻如此的憎恨一个人。
不、她憎恨整个教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