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说,举手之劳。”向春燕赶紧阻止老太太说话:“多亏了这两个小家伙,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及时把您给送到医院来。”
一个来叫她们,一个在家里守着奶奶。
“你们帮了我那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都是我那不孝子,如果他能争气点,这两个孩子就用不着受这些罪了。”
看着两个小孙孙,老太太就直抹泪。
她当初就不应该儿子体弱多病,就多疼他一些,不让做这不让做那,结果好了,养出这么個不是东西的东西。
吴美娟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她打小都在大户人家生活,小时候是大小姐的陪读丫鬟,陪着她在女子学校读书。
而自己的老伴儿则是大小姐家管家的儿子,两个人从小就认识。
两个人从相知到相守,也算是一帆风顺,老爷他们搬家的时候,也给了她们不少钱,省着点花还是能花上好些年的。
离开了吴宅后,她就和丈夫就在镇上买了间临街的房子,丈夫就去打零工,自己则是在家里弄了个裁缝铺,专门帮人缝补衣服做衣服补贴点家用。
两个人都是勤俭节约的能手,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家业给扩大了,只可惜,钱是赚到了,但是,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所以,对于这个迟来的孩子也是相当宠溺,将所有的爱都给他,只要是他想要的,都不会拒绝。
生活总归不是一帆风顺的,当她们因为一些原因被下放,然后自己男人又辗转到了厂里后,日子才归于平静。
当脚步停下来后,儿子在某一天就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来到她们面前。
作为父母看到儿子有了媳妇儿当然高兴呀,就这样,她们花掉这些年的积蓄,给他们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在孙女女出生后,她就选择了早退,然后帮忙带孩子。原本她的意思是让儿子去接班,可是,他说这个一个月工资才少了,根本够不上他们一家人的开支。儿子不愿意她也没得法,反正老伴儿在上班,至少还能有点收入。
结果,就是在她来帮他们带孩子,她才知道儿子并没有正式的工作,整天就是游手好闲,他所说的来钱快,不是偷就是抢,当时,气得她是拿什么就用什么打。
而他呢,不仅不知悔改,还说一切都是她惯的。
面对如此不听话的儿子,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安慰儿媳妇儿,让她看在孩子的面上多体谅。
以前呀,她也觉得家和万事兴,对于懒惰的儿媳妇儿她也从来不说什么,该做的,她都会尽力做好,尤其是儿媳妇儿在做完月子后就又怀孕了,她真的是拼了老命在干活。
只可惜,不管她如何忍气吞声,最终儿媳妇儿还是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里跑了。
从那以后,她不仅当奶奶,那更是又当爹又当妈地侍候这两个小家伙。
可是呢,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不仅不找自己原因,还说什么老天爷不公。干啥啥不行的他欠了一屁股债,不仅把房子给抵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老太太没辙了,只能将两个孩子带到厂里跟老伴儿一起生活,对于这个儿子,她也是当做没有生过。
狠话谁都会说,但是,在看到不成人样的儿子后,她还是忍不住心软,总归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呀!
为了能让两个孙孙有饭吃,老头子那可是什么累活脏活都干。
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无法让已经陷入魔怔中的儿子回到正途,就连老伴儿去世,厂里给的抚恤金,他都抢去用了。
也正因为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直接将他给撵出了家门,并放下狠话,再也不会认他了。
没想到,已经消失近三年的人,竟然又回来了。而这一次,还是找她要钱。
就是因为听说她搬到了楼上的房子,他以为她当年私藏了钱,要不然怎么会住上楼房?
原来这些年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省城。
“都是我不好,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孽子出来?”
听完老太太的话,季安宁和向春燕也很是动容。
老太太这一生过得真的是太波澜起伏了,从大小姐的陪读丫鬟,然后自己做生意,后来落魄进厂,然后日子好了起来,又被儿子败光。
又还经历了儿媳妇儿的跑路,和自己老伴儿的离去。
“您也别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要不然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是呀,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走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唉......”吴大妈老泪纵横,她是想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年生活竟然会到这个地步。
“奶奶,别哭。”
盼盼总归要大一些,看到奶奶哭,她赶紧伸出自己的手给她擦拭。
“奶奶不哭。”说是这样说,可是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昨晚上我就觉得心口疼,还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呢,其实死了也好。”
死了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奶奶,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听到奶奶说死,陈然立马哇哇大哭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样的,但是,在经历过昨晚后,他知道,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了,盼盼,你带着弟弟跟刘叔叔回家里,奶奶这里有我们呢,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奶奶平平安安带回来的。”
这病呀不仅得靠吃药还得靠养,尤其是这种心肌病,更是需要一个好心情。
“您呀,就别想太多,您儿子以后回来,您就一句话没钱,他要拿就拿,也别去跟他争。以后缺什么我再给你补上,或者是吃饭就来我家吃,家里留个睡觉的就行了,看他还能拿什么,总不能把家给拆了拿去卖撒?”
有这么一个不孝子,也确实恼火,但是,生都生出来了,也不能塞回去重造撒。
“你们对我祖孙三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您可别再哭了,这医生待会儿又该训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