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也是,早不去晚不去,刚好在换班的时候去,你这不是故意让别人钻空子嘛!”
女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果不是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村里的粮食也早就分了,哪里还轮到被人偷,也不知道是哪个烂心肺,连公家的粮食也偷。
“我要是知道有人偷粮食,打死我也不走了。”季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有手揉着那皱得紧紧的额头。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偷了整整四百斤粮食,支书都说了,这要是找不到偷的人,那粮食就是他自己赔了。
四百斤呀,他们家一年都分不到这么多粮食。这要是真赔了,那这一家子人可咋办呀?
“现在说那些还有屁用,赶紧把人给找出来,实在不行咱们就挨家挨户去搜。”
......
躺在床上的季安宁,从最开始的迷惑到清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到小时候,但是,她可是知道这粮食到底是谁偷的。
这偷粮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家大伯和大哥。
奶奶借口房顶破了个洞,让爸爸去帮忙补一下,然后大伯和大哥在粮库里扛走了两袋粮食。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她就在现场,并且跟着大伯回去,然后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将粮食要回来。
结果粮食没要回来,还被人给爆了头。
她记得那一次她可是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后家里的粮食和当年所要分的粮食,都用来赔偿丢失的公粮。
当她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爸妈,他们不仅没有想办法去要回粮食,还说什么反正粮食都赔了,再说这偷粮食的又不是外人,总归是进了自家人的肚子。
可是,这进的是别人的肚子呀。
接下来的一年里,一家人那真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妈妈也因为生了孩子后没有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起床都得有人掐人中才能醒来。
季安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头不昏眼不花的,就连头上的包已经没有了,心里也不免得惊讶一番,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从房间走出来后,季安宁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
虽然当年在她醒来的那一刻,父母是相信她的,但是,当她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像那墙头草一边倒了。
奶奶和大伯说他们根本没有偷,说什么是她不要脸倒打一耙,明明是她跟一个人私会,被他们逮了个正着,结果奶奶一气之下打了她一耳光子。
年少的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最后爸妈就听了奶奶的话,将她嫁给了那个人。
想到这里,季安宁心里就忍不住难受,那李海涛背地里畜牲不如,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城里来的,早就关进局子里面了。
正如李海涛说的,她就是他用三百块钱买的,就应该任由他来使唤,在一个心理极度不正常的人身边,可以想象她的生活有多艰难,还好在一次醉酒后,他再也没醒过来,她才得到了解脱。
“大丫醒了呀,你三爷爷还说明天才会醒呢,你说你也是大晚上的跑出去干嘛?”看到女儿醒来,杨兰也忍不住埋怨起来,不过,埋怨的同时,还是带着担心:“一天都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你再去躺一会儿,我给你冲个蛋花汤。”
这鸡蛋平时都是拿去换粮食,杨兰因为女儿生病,总算是奢侈了一回。
在去厨房之前,打算看一下她头上的伤口,这好好的个女孩子,就是大晚上出去一趟头上就被别人打了个包起来,从昨晚回来一直昏迷到现在,本来还以为会打傻呢,看这样子应该还是没啥大问题。
“我不饿!”季安宁扫了一眼自己妈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撒,欸,外面还在下雨,你跑哪儿去,那你要去的话还是把蓑衣披上撒?”眼看阻止不了女儿,杨兰就打算给闺女拿一件蓑衣。
哪知道,等她出去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老远。
季安宁是连走带跑地从家里出去的,杨兰挺着大肚子怎么可能追得上。
走出家里好远好远,季安宁才任由那心酸的泪水流下来。
虽然一直都说不在乎不在乎,可是,看到爸爸妈妈那熟悉的脸和那关切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都是他们生的孩子,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在连着生了三个女儿后,妈妈一心想要个弟弟,在生下第四个女儿后,妈妈听从了奶奶的话,将四女儿给丢掉,然后从别人手里抱了个儿子回来。
就是为了那个捡来的儿子,一家人都围着他转,嫁出去的三个女儿,都要拿钱补贴家里,给他娶媳妇儿,建新房,还要给他养儿子,最后,父母双双病重,他将他们带到她的面前,说这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不该他来赡养,而自己的父母呢,还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屁的个应该。
想起以前,季安宁就觉得心口痛得让她都无法呼吸。
神情恍惚的她,一个不慎,直接从从田坎上摔了下去,然后头一痛,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摸着隐隐发痛的头,季安宁痛苦地睁开眼,这一跤摔的是真狠,看着眼前静谧的楠竹林,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后山?我怎么到后山来了,难道又是哪个兔崽子在后面偷袭,把我扔这里来的?”
不是她这个人有被迫害的妄想症,而是前不久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看着这诡异的楠竹林,季安宁加快了脚步,这要是一个不查踩到竹叶青那就死翘翘了。
头重脚轻的她,踉踉跄跄地走了一圈后,才发现这个一点都不像自己村里的那个楠竹林,也没看到被村民踩出来的路,更别说出去了。
一瞬间,季安宁吓得脸色发白,整个身体也忍不住开始发抖,就连那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自从被李海涛关了几次小黑屋后,她特别害怕一个人处在安静的环境里面,就算是睡觉也会开灯,还会将收音机给打开。
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当她还在内心呼唤如何出去的时候,突然间就回到了刚刚摔倒的地方,闻着那带着泥土的空气,总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一阵微风吹过,浑身湿透的她,立马打了个寒颤。
正当她用手扒拉掉在额头上的头发时,竟然发现手上多了个古铜色的戒指:“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