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珺变得激动起来,“郑悠的失踪跟我没有关系,我从来也没有跟盛岚初合作过,我跟郑悠才是一起的。我怎么可能做绑架她的事情!你们没有证据不要乱给我按罪名!”
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出声。
到现在为止,他们手里掌握到的证据,就算绑架案跟她无关,其他几件事,她也脱不了干系。
每一件事,都够她牢底坐穿。
坐在这里,苏珺其实已经明白自己再没有胜算。
她每一次的失败,都是给了徐晏清更多的筹码,让她永远不得翻身。
所以,他没有立刻出手。
她闭上眼,双手用力握成拳。
下一秒,突然就闹起来,“是他们要害我!他们每一个都想害我!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如果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徐晏清跟他爸爸一样,他们都是神经病!他从小就帮他爸爸囚禁我!”
“徐仁非法禁锢!我在那个小房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活该被车撞死!他还想拉着我一起死,他活着一天,我就不能好好生活!我跟蒋海林结婚的时候,他还来找我!还强奸我!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不抓他!”
“那就只有我自己撞死他!苏贤先那个老东西也不是好人,是他没把我当女儿,他也想让我去死。他明知道徐仁怎么对我,他竟然还那么看重徐仁的孩子!”
“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都在针对我,故意针对我!”
她猛地站起来,想要袭击警察。
她的眼睛通红,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警察起身的瞬间,她突然又缩了回去,双手抱住了头,大叫起来,“别打我!不要打我!救命!救命啊!你们都要害我!都要害我!”
两个警察都没再动,也没说什么,重新坐下来看着她。
没一会,苏珺就晕了过去。
彼时。
徐晏清询问了情况,正好看到郑文泽签字准备离开。
除了直接抓到的行凶者人证之外。
口供从他这里翻转。
苏珺的人抓了盛岚初,郑文泽想要脱罪,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都甩到盛岚初的身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文泽跟盛岚初在郑老太太死后,就开始生了嫌隙。
到了今天,盛岚初是大势已去,他没必要跟她一起遭殃。
他这头做事。
苏珺就去盛岚初跟前,把郑文泽所做的事儿都告诉她。
然后,给出条件,让盛岚初去警察面前说话,将陈念失踪的事情扣到徐晏清身上。
她可以笃定,陈念就在徐晏清手里。
盛岚初穷途末路,也许会按照她说的去做,可郑文泽就不一定了。
但苏珺不会想到,郑文泽会把她直接拉下水。
顺带,还将诬告徐晏清的事情,给洗清了。
审问苏珺的警察出来,让人叫救护车,人晕倒了。
正好苏珺的律师也到了,但因为情节严重,且有证据,做不了保释。
律师跟着一同先去了医院。
审讯的警察,叫了徐晏清过去,问了些问题。
皆是跟郑悠有关。
问完以后,也没让他走。
……
夜色中。
一辆黑色车子缓缓靠近那栋被花团簇拥的独栋小楼。
这里是东源市与南临市交界处的村庄,名为清河村。
村庄挺大,环境也很好,较为出名的是这里的茶山。
拍过几次宣传片。
这独栋小楼就坐落在村庄背后,与村子隔着一段距离。
小楼二层一扇窗户亮着灯,孤苦伶仃。
车子停下。
李岸浦从车上下来,守在附近的那些人,都已经被制住。
李岸浦在接到定位器信号开始,就做了仔细部署,等着今天这个时机来救人。
他看着二楼的那点光。
他心里明白,从他踏进这里开始。
从此往后,跟徐晏清之间就会彻底解绑。
但既然陈念开启了这个定位器,就代表着她在求救。
他当初没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如今有了些能耐,自是要尽全力的去维护想要维护的人。
他走进去。
屋内的两个人也一并被扣住了,这会晕倒在沙发上。
是看护陈念的医生和护士。
昨夜里,她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仿佛将死之人。
李岸浦探了一下陈念的鼻息,气息微弱,他微的蹙了下眉。
给她套上外衣,便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他把人送去了就近的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
有心力衰竭的情况,但已经有医生给她注射了药物,所以暂时没什么大碍。
他们暂时不能在这里久留。
得知情况稳定,李岸浦就带着她先回东源市。
一路上,他都把人抱在怀里。
按照医生所述,她也该醒过来。
一直不醒,就有些奇怪。
他托住她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看到她眼尾泛着泪光,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他拍了怕她的脸颊,“陈念,你是不是醒了?”
她歪着头。
李岸浦不停的叫她的名字,在他坚持不懈之下,陈念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哭,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哪里不舒服,你要说出来。”
她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半晌,黑色的瞳仁才转动了一下,看向他的脸。
李岸浦:“怎么了?”
他很有耐心的询问,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她抓住他的衣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妈呢?”
她的声音很轻,但这已经是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告诉我,我妈还在,对不对?”
李岸浦笑说:“当然,陈淑云醒了。”
她整个人开始发颤,眼睛越发的红,眼泪顷刻间掉下来,情绪冲上来,可她却没有体力去支撑这股情绪。她露出笑,是真的开心,可心里还是好痛。
痛的只想缩起来。
她下意识的往李岸浦的怀中缩了缩,“我要见我妈,带我去见她……”
李岸浦耐心道:“别急,你现在这幅样子,跑去见她,也只会让她担心。而且,她才刚醒来没几天,你先养好自己,再去见她也不迟。”
“我没事,我可以去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别骗我,不要骗我。”
他摸摸她的头和脸,说:“没骗你,没必要骗你啊,是不是?”
陈念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很小,像一只濒死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