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联系了南栀。
找了借口支开了看护,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跑出了医院。
两人配合打的不错,陈念从侧门出去,南栀的车就停在门口。
南栀带了一套衣服过来。
大冬天的,陈念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病号服,这一路跑下来,冻的够呛。
车上的暖气打的很足。
陈念打了个哆嗦,“真冷。”
南栀回头看了她一眼,陈念披散着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又低着头,完全看不清楚她的脸。
陈念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知不知道那种黑客,技术控哪里找?我想恢复一下我的手机数据,我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被删除了。”
“这个,我还真有。”
“你还真是什么人都认识。”
“没办法,我这人老容易丢数据,次数多了,就认识了几个技术控。”
“现在就去行吗?”
“这么急?”
“嗯。”
南栀把手机递给她,给她报了两个名字,说:“你在微信上问问。”
她说的太快,陈念没有听清楚,凑过去,“你再说一遍。”
南栀又说了一遍。
陈念两个都问了,十几分钟后,其中一个回了信息,说是可以试试看。
陈念心中一喜。
南栀车里开了音乐,她在前面说话,陈念这边一直没有反应。
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南栀转过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跟你说话呢。”
“啊?你说什么?”
南栀这会算是看清楚了她的脸,“你!你被人打了?!昨天,徐晏清给我打电话,问我你耳朵的事情,你耳朵怎么了?”
陈念默了会,说:“先把音乐关了,我现在不是听的很清楚。”
两人对视片刻。
这一瞬,南栀的心脏像是被扎进一根针,骤然疼了一下,她连忙关掉了车载音乐。
正好前面绿灯。
南栀就停了一会,后面的车子就开始摁喇叭。
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陈念,先冷静下来,启动车子过了红绿灯。
车载音乐停了,车里便十分的安静。
陈念也没说话,她现在心里就记挂着那些录音能不能恢复。
在她如今的生命里,重要的人没几个。
最重要的,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赵程宇跟她的关系,比团团都要亲的。
断了关系,凭什么要断了关系?
她紧紧捏着手机,侧头看着窗外。
南栀一路开到了其中一个技术控家楼下,车子挺稳,陈念就要下车。
南栀开了车里的灯,连忙拉住她,“让我看看你的脸。”
陈念:“先看了,还是先去恢复数据吧,这个比较重要。我怕……”
“你怕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呀!我他妈还是南家大小姐呢!我没人吗!再不济,还有赵逢颐,还有曲婧!我们都能帮你呀!”
她声音很大,带着怒气和心疼。
陈念看到她眼里的眼泪,陈念扯了扯嘴角,南栀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陈念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眶也跟着热起来,但她并不想这样。
她伸手擦擦南栀的眼泪,笑着说:“还是先去恢复数据吧。你这有口罩吗?我戴着遮一下,免得一会你朋友看到被吓到。”
南栀抓住她的手,问:“你不疼吗?你以前,你以前破个皮都要喊半天,你……”
“别煽情了,快点带我去恢复数据。”
南栀被她这一句话弄的不上不下,最后也只能擦擦眼泪,带着她上楼。
南栀的这位朋友,还挺有本事,数据都恢复了过来,一样都没丢。
陈念一颗心落到肚子里,如此才觉得十分安心。
南栀要带她回家,陈念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三院。
看护看到她的时候,激动的不行。
“陈小姐,你跑哪儿去了啊?”
陈念一脸无辜,“您一直盯着我,我觉得难受,就去楼下透气。”
“我去找了呀。”
“我看到您就躲开了呗。别说了,我回去休息。”
陈念换了南栀的备用手机,正好跟她手机一个型号。
陈念泡了个热水脚。
看护说:“你要出去就跟我说一声,免得我着急嘛。徐先生嘱咐我要照顾好你,你可是吓死我了。”
陈念仔细听了,不过装作没听到。
她猜测,看护阿姨应该会给徐晏清打电话。
不过这晚上,徐晏清并没来。
第二天,陈念拒绝了手术。
医生说了很多,但她依然拒绝。
……
清晨。
徐汉义走出房门,看到徐晏清还站在院子里,神色微软了几分,咳嗽了一声。
林伯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走到他身侧,低声道:“站了一个晚上。”
“嗯。”
徐汉义去洗漱,进正屋的时候,随口喊了徐晏清一声叫他进屋。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转身进去,林伯要来扶,被他婉拒。
徐汉义坐在餐桌前,看着他进来,眼神缓和,对林伯说:“煮点姜汤吧。”
“是。”
徐晏清没有立刻坐下。
等徐汉义说了,他才在坐下来。
“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明白了。”
“老汤昨夜里也给我打了电话,他挺看重你的,手术视频我看了,做的确实不错。但你还是错,你没把病人的生命放在首要位置,这是不对的。”老爷子这一刻,想起了徐开畅,他闭了闭眼,心口发疼。
毕竟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人。
他闭了闭眼,说:“这件事,你不必出面道歉了,老汤那边已经找了专家团过来给家属解释,会给你一个清白。”
徐晏清:“谢谢。”
“知道这一次的事儿,是谁在背后作怪吗?”
徐晏清没接话。
“是你亲妈。”徐汉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当年你爸爸的医疗事故,也是由她一手操作。你爸的一切都是被这个女人毁掉的,现在,她还想用同样的方式毁掉你。”
徐晏清很平静。
不管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搞鬼,他都不意外。
苏珺就更不会意外。
“当然,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操作失误致人死亡。这就是好女人和坏女人的区别,好女人可以帮助你成就你的事业,坏女人却可以毁掉你的一生,从神坛陨落。”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你爸爸,是我最看重的孩子。没有人比我更心痛他的结果。”
这是徐汉义第一次在徐晏清面前提到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