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义让徐晏清在北城第一附属医院心外科交流学习两个月,正好到过年前后。
徐晏清之前大学就在这边,实习期也在这第一附属医院,不过只待了一年,他的导师出了事,大伯徐振生给他安排回了东源市,给分到了傅维康手里。
徐晏清从进入大学开始,就十分出色。
他虽比同届的人要大一岁,但他学的却比别人快。
徐神的称号,是早就有的,并未只在九院内。
徐晏清要在这边留两个月。
他的那些同学,以前一起实习过的同事,一个个叫他一块去喝酒。
徐汉义没在北城待几天,他待着,总有人要来见他。
还是回东源市,过他的清净日子。
清荷园的房子,就徐晏清一个人住着。
至于跟林毓的往来,由着徐晏清比她忙,就只有林毓主动一些,得空了,会给他送自己做的午餐,晚上过去找他一起吃饭。
两人这般不咸不淡的相处了好些日子。
林毓来医院的次数多,旁人便知晓两人关系不一般。
徐晏清这样年轻,长相出众,又优秀的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香饽饽。
但他为人高冷,不好亲近。
就是胆子大的女生,也不敢贸贸然上前搭讪。
林毓同他一块在医院食堂吃饭,他今晚上要参加一个手术,还不能下班。
十二月中,北城的天气是越来越冷。
室内室外,两个温度。
今天还下了雪。
吃完饭,徐晏清还有时间,便送她回去。
林毓开车来的,原本想停在地下车库,但她方向感比较一般,停下地下车库,怕自己找不到,就停在了外面。
她也没想徐晏清能送她回去。
两人绕了一大圈路,从急症室那边出去。
林毓刻意停在这边附近,比较方便记忆。
急症室向来是人多,又忙碌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辆救护车停下,两人避让了一下。
医护人员出来,门打开。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先从上面下来。
竟是陈念。
她穿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下来后,便转身扶住另一个女孩。
那女孩脸色发白,看起来像食物中毒。
医护人员让女孩躺在移动床上,陈念转身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附近的徐晏清,还有与他站在一块的林毓。
她停了一瞬,立刻收回视线,跟着进去。
大概是紧急情况,陈念脚上穿着的还是酒店的拖鞋。
没穿袜子,脚踝露在外面。
她急匆匆的进去。
徐晏清有一瞬的恍惚,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便淡淡的跟林毓说了声走吧。
两人一道出去。
徐晏清没伞,林毓手里就一把,两人一块打着伞出去。
陈念跟到急救室门口,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两人并肩出去,同撑一把伞。
这一晃神的功夫,脚没来得及躲避,移动床的轮子直接从她脚上压了过去。
疼的她,一下来了眼泪。
但也没人察觉到。
她咬着牙,没出声,立刻抬起脚,脚背贴住另一只脚的小腿肚。
就这么单脚站了一会,那疼痛才慢慢缓和。
陈念来北城,是接了个翻译的活。
还是会议性质。
是旁人介绍,找到她这里的。
价格不错,就是不在东源市。
陈念当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正好她有两个学生的补课到期,她时间也宽裕出来。
跟李岸浦的那个合同。
盛岚初还真想了个法子,在两家吃和解饭的时候,帮陈念给拿了回来。
盛岚初话说的极好听,意思是说李岸浦若是真心喜欢陈念,那么就正正当当的追求,若是陈念喜欢,两人在一起,那边是皆大欢喜。
这合同一直横在两人之间,那他们在一起,也算不上两情相悦。
反倒像是强买强卖,说出去了,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李岸浦不好拒绝。
这男女朋友的名头,就这么被盛岚初给搅了。
郑擎西和李绪宁在明面上和解。
郑擎西跟他道了歉,李岸浦也就给郑擎西道歉。
这顿饭,陈念没参与。
是盛岚初告诉了她好消息,告诉她不必再委屈自己,勉强跟李岸浦在一起。
隔天,李岸浦又亲自去了一趟高博,重新跟陈念签订合同,由宋沧谈价格。
明年年初,李绪宁要重新回学校上课。
因此先签了四个月的,因为李绪宁是全天授课,所以价格会稍微高一些。
她如今身上没有了沉重的债务,工作上也就不用太紧着逼自己,也有时间来提升。
宋沧已经给她安排了培训课程,年后等李绪宁的课时全部完成,她就有时间出去学习了。
刚才,李岸浦给她打电话,她直接问他要徐晏清在北城的地址。
李岸浦没搭理她。
陈念倒也没真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她知道徐晏清在北城第一附属医院交流学习。
小包子出院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听林畅跟老冯聊天,提到了徐晏清,都在说他这是要被挖走了云云。
他们的聊天,她一字不落全听在了耳朵里。
知道医院,那就挺好找的。
她走到墙边,扶着墙,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脚背。
破了皮,起了紫红的淤痕,骨头还疼着。
她弯下腰,摸了摸。
……
徐晏清上了车。
他亲自开车,林毓系好安全带,余光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这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医院距离他们小区,并不是很远。
十五分钟后,徐晏清将车子停在车位上。
林毓说:“你开回去吧,雪那么大。”
“不用。我打车就行。”
“下雪天,不好打车的。明天我过去开就行。”
然而,徐晏清并不领情。
他推门下车,连她手里的伞都没要。
戴了帽兜,便往外走。
林毓站在楼道口,瞧着他的背影,心底深处,隐隐冒出一点儿刺痛。
这还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
食物中毒的,是跟陈念一起的翻译。
也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一直吐,脸色白的吓人,陈念才叫了救护车。
医生给开了药。
会议要持续三天,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不能掉链子。
就选择挂瓶。
输液室人多,陈念没地方坐。
贝文静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你刚不是说要去见个人?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行的。”
陈念拿了塑料椅在她前面坐下来,“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