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还在洗漱,她搓着双手不断切割着水龙头的水流。
听到白医生的话后,过了一会儿才回应道:
“恩,似乎跟核虫有关,那些古怪的腐蚀液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会不会是硫酸呢?”
“一定不是硫酸,硫酸无法残留在他的身体表面,而且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腐蚀。
除此之外,刚才你把托盘拿回来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块残留腐蚀液的肉皮上,竟然还有某种昆虫的触须。”
“昆虫触须,那这么看来一定跟核虫有关咯,不过,咳咳……”小芸本来想说什么,后来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要不要我试探一下那小子?”
小芸这个欲言又止的反常举动,忽然让李天雀意识到一件事。
李天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念头,但一直以直觉见长的他对这个猜测很有信心。
如果这两人本来就处于监听之中,自身行为本来就受限的。
那些监视房间的摄像头,很可能不是他们两人设下的,而是其他人用来监视他们两个的!
这个惊人的发现对李天雀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就意味着,白启明之所以完全没有在意李天雀的行为,就因为他和小芸的行为,本身就局限在了被某些人监听的意识之中。
所以,他们的对话很可能本身就是滴水不漏的。
而李天雀所要做的,就是在两人这样极度缜密的对话之中寻找破绽,找出关于密室的线索。
妈的,这简直比登天简单不了哪去吧!
李天雀心中郁郁。
眼下最好的做法,还是静观其变吧。
小芸说完之后,白启明啧了一声,继续说道:
“不对,很不对劲,发现触角这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问题是这个触角竟然能够浸没在那腐蚀液之中,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腐蚀,而那个胖子的皮肤和肌肉却都会被这种腐蚀液给造成严重的溃疡,这难道不奇怪么?”
“真的吗!那我就不知道了。”小芸澹澹说道。
“明天我要研究研究!”白启明说道。
“恩,好吧,你就爱研究这些没必要的事情。对了,上次的送了那头生猪,老板给了什么奖励?”
“奖励……当然是钱,还有……白板没了,它们答应提供一箱。”
老板?生猪?白板?这是什么唇点么?李天雀感觉有点迷惑,继续听了下去。
“老板对你真好,要什么给什么!”
“恩,我很感激,不过,你才是老板给我最好的奖励!”
白启明的声音虽然听上去似乎是发自肺腑,李天雀却无法把它当真。
小芸很快洗漱结束,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分钟。
“把被子递给我!”白启明突然命令道。
小芸似乎迟疑一下。
“你还要吃啊!”
“别废话,给我!”刚刚还流露一丝温柔的白启明突然变得厉声厉色。
一阵踩踏地板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东西的声音。
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某种板状胶囊被挤了出来。
当然,里面的东西也可能是片剂或者其他东西,但反正包装一定是那种塑料。
白启明接过了水,咕噜噜喝了下去,然后问小芸:
“你不来一片?”
“不了,我的身体可吃不消了!”
“呵呵,这东西和那事配合起来,才是人间极乐!”
“讨厌,上一边极乐去,哎……唔……”
小芸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天雀面红耳赤,隔壁两人如火如荼,自己却要在这里闻着血腥的臭味偷听,实在有点难受!
李天雀没有烟只能多喝水,几次想要停止监听,但又怕错过重要信息。
等到这激烈的声音结束后,两人却也没再多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然,这一切只是李天雀通过监听内容猜测的隔壁情况,至于他们是否通过别的方式进行交流,还是不得而知。
毕竟李天雀之前看过很多国产谍战片,里面情报员都会假扮夫妻,然后摇床蛊惑敌人,其实却在暗中传递信息。
虽然他们刚结束的时候李天雀并不是十分困,但为了养足精神,明早自己的状态不被白启明怀疑,李天雀还是决定先躺了一会儿。
这期间李天雀按下了软件上的录音键,开启了自动监听。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明明躺在床上,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处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孤舟之上,很不安稳。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能够感觉得到,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让李天雀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之中。
朦朦胧胧,突然感觉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李天雀,再仔细听,才发现这声音并不是呼唤,而是有些惊异,或者更像是在求救。
“谁……谁在那……!”
“谁……”
这声音的音调不断提升,但却始终感觉有气无力。
李天雀已经从睡梦中被这个声音给吵醒,意识醒来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很吵,还没睡够,却并没有完全听清楚这声音的内容。
因为身体还有些发僵,李天雀过了好半天才睡眼惺忪地挣扎坐起。
环顾四周,李天雀发现这声音果然又是来自毕友钱。
这让李天雀稍微有些安心,但却旋即感到不太对劲。
因为在李天雀前面昏暗的灯光下,毕友钱的动作让李天雀浑身一个激灵!
李天雀瞬间睡意全无。
原来毕友钱似乎已经醒了过来,但他醒来后一只手却直挺挺地伸向了门口那里,嘴里喃喃地继续都哝着:
“谁……谁在那?谁……?”
李天雀顺着毕友钱指的方向望去,那个方向的门正死死关着,房间里空无一人。
毕友钱在对谁说话?
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李天雀眼睛死死瞪着毕友钱指的那个方向。
昏暗的光线中,房门上的细小纹路似乎都在吞噬着房间内的每一缕光亮,使得这个房间的墙体看起来黑黢黢的,好像晒黑的脸皮被整个撕了下来湖在了墙上。
这种感觉让人的心里十分压抑。
“毕哥,那边没有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李天雀紧张问道。
“谁……谁在哪?”毕友钱依然不停地呼唤着,抬在半空中的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