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3、希夷鬼蜮(1/2)(1 / 1)

“主人这一重‘识神变化’有何威能?”

黑傩站在白驹身旁,看着立身于阴影之中,若有所思的苏午,开口向他问道。

苏午收拢神思,随手将忿怒金刚以收魂米封押,同时向黑傩回道:“这一重识神化相,可以短暂脱出‘群生’之列,不受厉诡死劫规律影响。

同时,能聆听‘希夷’之音,我在化为‘六耳猕猴’之时,参修法门,交融诸法的速度远远超过寻常状态,相当于自身悟性翻倍提升。”

他所称‘希夷’,非只有大道运转留下的余韵。

更指的是某个潜藏在大道余韵中的‘希夷世界’――赤龙师父曾经进入这方世界之中,在此方世界内,翻阅到了有涉三清的《事原天典录》!

这个‘希夷世界’,更是‘六耳’的鬼蜮!

如今苏午就能感受到‘六耳’的鬼蜮,乘着大道余韵,向自身乘游而来。

苏午猜测,它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覆盖过来,将自身拉扯入希夷世界之内。他对那方‘希夷世界’亦充满了好奇。

“短暂脱离群生之列,不受厉诡死劫规律影响?!”黑傩、白驹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六耳猕猴识神化相’的第一大威能之上,毕竟所谓‘希夷’之音,悟性提升,于他们而言都太过虚无缥缈了,根本难以对此形成实感。倒是不受厉诡死劫规律这般威能,是令他们深有实感的,所以二者听过苏午所言,几乎异口同声道。

“是。”

苏午点了点头:“我今时化为六耳猕猴以后,已经可以不受发诡、眼诡的死劫规律影响――不过,发诡、眼诡死劫规律强弱不同,我若置身于发诡死劫笼罩之下,应当能更为从容,若置身于眼诡死劫之中,或许会被它的死劫压迫,引致自身在一定时间后退转出识神化相的状态。”

“即便如此,也是甚为神妙了。

怪不得天柱爷劝告主人,不要过度沉醉于识神变化之中。”白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

黑傩则道:“主人今下亦才刚刚凝聚出这一道识神化相而已,此后通过观火祭祀,亦将逐渐弥补此一重识神化相,或许它的威能可以更上层楼,以后说不定足可以抗御‘三清之肠’这个层次厉诡的死劫规律,置身它的死劫笼罩之下,依旧不受影响!”

“或许会有这一天。”苏午未置可否,笑了笑,道,“不过在未能证就元神之前,应该是不可能了――这一重识神化相已经初步炼成,以后再行观火祭祀,亦只是让它更加显映出来,稍稍提升它的威能而已,想要更大提升,唯有将来成就元神,令识神尽死,皆作元神养料之时。”

三者又探讨了一阵。

而后,黑傩、白驹二者隐入鬼梦雾气之中。

苏午首先依着大成太上爷教授的法子,以自身性灵容纳了这位‘大成太上爷’。

鬼梦世界中,每一位‘爷爷’、‘奶奶’辈的人物,都承载了一份鬼梦本形,太上爷爷辈儿的亡者意识承载鬼梦更多。

他今下容纳‘黑傩’、‘白驹’、‘祖大成’、‘犬神’之后,便相当于以自身性灵容纳了五成还多的鬼梦本形。

从前他的‘意’最多能承载五成鬼梦力量,且承载五成鬼梦力量以后,自身念头运转都将受到影响,再无法运用‘八识心王’。

如今容纳了五成还多的鬼梦,苏午的性灵依旧不觉负累。

他自觉能够承载更多鬼梦的力量!

今下聚集魂魄,炼成一重识神化相,对他自身的提升不可谓不大!

……

自鲁地的湾山县城至于燕赵之地的‘郸城’,乃有一千多里地,苏午并不着急赶路,是以令吴文远等三阳会众赶车,便依着正常路线、正常速度,往郸城而去。

沿途之中,苏午也传授几个三阳会众一些修行法门,顺便沿路收押一些诡类,开府炼傩,继而投入火中,祭祀自身性灵。

如此走走停停,总算在七八日后到了郸城。

苏午的‘六耳猕猴识神化相’亦是功行圆满。

一行人将老婆婆送到了镛城老家之中,还被强留在那里一日,老婆婆也是‘重信诺’之人,非要拽着给苏午说亲,苏午只得带着三阳会众趁夜离开,还把骡车留在了彼地。

之后又在路上打劫了一伙强贼,抢了他们的骡马车,带着豆娘母子来到了郸城。

低矮城墙下。

一驾骡车徐徐停住。

大黑骡子叫嚎了几声,引来靠着城墙根晒太阳,互相捉着身上虱子的一群乞儿的目光。一个半大小子从那辆骡车棚子里跳出来,接着从车上抱下来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被他举在半空,也不害怕,只是望着他咯咯地笑。

豆娘跟着下了马车,从半大小子手里接过自己的孩儿,继而向走下马车的苏午、吴文远等人躬身行礼:“苏小哥,吴先生,我这就往郸城投亲去啦。

一路上麻烦你们了,你们访友过后,一定要往郸城西边的野槐树胡同来一趟,到我家里歇一歇脚,叫我也给你们治一桌好菜,好好地招待你们一回。”

临近家门,豆娘也颇高兴。

吴文远站在苏午身后,笑着点头答应。

苏午看着她,亦道:“一定。大姐的家人在何处等候?不然我们多送你一段路,直接把你送到家门口?”

这位大姐厨艺不错,一路上全靠她来准备餐食。

三阳会里的几个半大小子,经过这一路舟车劳顿,都不见有丝毫消瘦,全在于她调治的一手好饭菜。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

你们载我到郸城城门口,已经帮了我太多。

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这段路我自己走就行,不用麻烦的。”豆娘连连摇头,拒绝了苏午的提议。

见她如此,苏午也不再坚持,与她行礼作别。

众人目送着豆娘抱着孩儿进了外城,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而后才回到骡车上,由吴文远驱赶着骡马,走走停停,一路询问,往郸城外的‘天王观’而去。

天王观隐在太行山,太行山中寺庙、宫观颇多,常有心生避世之意的人拜入山寺宫观之中,或自行在山中结庐而居。

此般山脉山势凶险,又因其地势险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传闻之中,常有流民为避兵灾战祸,深入山脉之中,隐在外人难见的山中洞天之内,在其中繁衍生息。

在今时太行山脉诸多道观寺庙中,‘天王观’名气最盛,香火极旺。

因其香火旺盛,也导致了苏午一行人在路边随便找人问路,大多数时候都能从路人口中得知往‘天王观’去,具体该走哪条路径,倒也省去了众人颇多麻烦。

之所以天王观香火如此鼎盛,与‘邵道师’本人亦有颇深关系。

其练成‘天王锁诡锤’后,接连与太行山上诸多寺庙僧侣、道士比试,连挫周边寺庙众多名宿,因其一人,带动了原本门庭寥落的天王观声名鹊起,香火渐旺,门下弟子亦跟着越来越多。

苏午一行人将骡马车交给‘天王山’脚下的道童看管了,而后就跟着往山上去烧香的信士们,沿着山间小径,往山上‘天王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