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剑客殊途(1 / 1)

见杜溪河转身就走,不甘心的陆逍遥拖着受伤的人群追了出去,消失在街尾,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最强一剑,为什么只是堪堪和杜溪河平手,

而且看样子,杜溪河还没出全力。

周遭人群望着远去的二人,一阵唏嘘感叹,同时也在为自己的银两心痛,

其中的大部分看客,都在银钩赌坊里压了未尝一败的陆逍遥,

其中小部分压杜溪河赢得,脸上也并没有多少喜悦,因为赔率并不高。

“前辈,听说明日那罗家要开家主大会,听说乾元山弟子也在。”

先前向曲一笑请教的年轻人见没戏看,便把注意力放在身旁这个混元派掌门身上,

混元派可是江湖上的一流门派,秘传的混元霹雳手能空手入白刃,对兵刃之地完全无惧,甚至内力越强,就越占优势。

“是,老夫正是为此事而来。”

曲一笑打量着身旁这个年轻人,忽然想起什么接着问道:

“年轻人,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曲一笑问自己名讳,年轻人黠然一笑:

“晚辈令不群,江湖小虾米一只。”

听到零不群这个名字,曲一笑顿时来了兴趣:

“你就是传闻跌落悬崖获得神功的那令不群?”

“嗨,那有什么神功,只有一本武学入门经略,早已经被我看完后,撕毁烧了生火烤肉。”

令不群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这话都是他喝酒时随便吹的牛,没想到面前这位混元派掌门也听说过自己。

“哦?当真?”

曲一笑似信非信,摇头晃脑的提示着什么:

“你跌落的那地方,可是达摩祖师圆寂之处,如今和尚几近绝迹,你若是得了真传,身上可是肩负着不小的责任。”

“是吗?”

令不群的表情不似作假,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书上的内容:

“但那真是一本武学入门经略,没什么特别的,章节错乱不堪……”

“真也罢,假也罢,日后行走,莫望江湖侠义。”

曲一笑嘿嘿一笑,他也不是觊觎什么功法,只是有些感慨,

混元派目前看来属于一流门派,可门内能领悟混元霹雳手真意的弟子,却没有几个,

若是长久以往,混元派消亡也不过时间问题,

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害怕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

如同达摩祖师发扬的佛法般,销声匿迹,沦为凡流。

稍稍提了个醒后,他就离开了这条街,往罗家庄园走去。

……

巡捕府衙。

柳长风望着摆在面前的几样证据,定定坐着沉思不语。

其中一样是仵作验尸后的结论,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罗老家主并不是风寒而死,而是马上风,

同时体内通过银针探测,血液呈粉红,这是一种南疆情花的残留物。

马上风,这种病症并不少见,大多出现在中老年人身上,他们服药后进行房事,由于太过激动,血液流速加剧,就会猝死。

而南疆情花,正是一种能催动情欲,加强某方面功能的特殊药物,

这种药非常稀有,无色无味,获取难度极高。

罗老家主因为马上风而死,这事传出去,哪怕是自己也得挨一顿臭骂,非但升不了职,还有可能被上司记恨。

毕竟罗老家主在这里的人脉和威望,还是很高的。

所以接下来,他摆在面前的还有两个选项。

第一个是面前摆着的一件证物,那是在罗宋房中搜出仅剩半瓶的南疆情花,

第二件,则是在罗唐房间中,搜出的一件肚兜,

经过多方查证,罗唐并没有在罗府中有任何相好,也从未往罗府内带过女人,

那么这肚兜……

这是两个能决定罗家家主归属的有力证据,自己无论支持谁,将对应证据拿出来,都能一锤定音,

并且当上家主的,无论是谁,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可是选谁呢?

柳长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他一旦选错,明日家主大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他的官途就走到了尽头,

作为一名江湖人,伏低身姿为官府做事,还不就是为了这一身衣服和权力。

另外,他其实心里还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给自己写信的那个人。

她信得过吗?

……

唐青在屋内盘坐,神识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这个武侠世界里的每个人,都非常有趣,

然而接下来,他看见了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陆逍遥追着杜溪河,就这么出了罗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别跟着我,我走的路,不适合你走。”

杜溪河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的伤口和失去的耳朵,没有任何包扎,到现在以及隐隐结痂,因为没有清洗的原因,看起来十分狰狞,

一个独臂独耳,脸上有一条裂口的怪人,

无论去到哪里,他都会受到无数的目光注视,但杜溪河却并不在乎这些。

“我的路,我自己明白该怎么选,我想跟你走同一条路。”

陆逍遥一脸平静,他在跟着杜溪河的路上,望着这个孤独的背影,内心隐隐有些触动,仿佛触摸到了一丝自己会输的原因。

他们两个人话中都有话,如果外人听见,肯定一脸懵逼。

听到陆逍遥的话,杜溪河嗤笑一声,转过身后,弯腰伸手,做出一副您请的姿势:

“那你先走。”

陆逍遥楞在原地,片刻后哈哈大笑,轻轻摇头:

“是了,我还没问你要走什么路,若是你要去刺杀当今圣上,我也要跟着不成。”

他这番摇头,是在讽刺自己剑心已经不纯。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哈哈哈……”

杜溪河听到这话,顿了一顿后,直起腰开始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些许悲凉。

“什么怎么知道?”

陆逍遥再次一愣,听着杜溪河那笑声,不似在说笑,他的神情终于大变:

“你……真要……”

刺杀夏朝当今圣上,这事很显然足够将陆逍遥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有德无才,不辩忠奸,荒淫无道,害我家破人亡,理由够否?”

杜溪河停下笑声,腰板挺得竖直,

他从一个铸剑十年有余的铁匠,转变为苦修剑法的剑客,很显然其中发生过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