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龙目在她体内多年,早已生出残缺龙脉。再加上……龙族的温养,她的龙脉怕是早已大成。如今她又得了尤海的眼睛,得了天道庇护,你杀不死她的。”言柒轲劝说道。
巫歆讥讽一笑,“你们一个个将她推上了高楼。如今也不必追悔,她要对付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我的生死,与你们无关。”
言柒轲身体一晃,“歆儿,你非得如此吗?”
巫歆仍旧冷言相待,“给你指一条明路。她喜欢你,你何不从了她。”
说罢,巫歆转身离去。
言柒轲眼眶流出血泪,可无人在意。
他在意的,早已离去。
许久,身后传来脚步声,直至停在言柒轲三米之外,才停下。
“师傅。”
言柒轲抬手换掉了沾了血的白纱,没有回头,也没有追着巫歆而去。
“师傅,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龙音雪上前,靠在言柒轲的背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脸上是无尽的依赖。那双本该是寻常人类的黑色眼睛,也因为龙脉的侵染,多了一些蓝色。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双黑色的眼睛会彻底变成龙目的冰蓝色。
言柒轲收敛了情绪,灵力一震,龙音雪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看着言柒轲的背影,她呵呵笑出声。
“是不是她没有出现,我们就会好好的?”
言柒轲:“当初是我一念之错,和你无关,和她也无关。”
“哈哈,”龙音雪笑出声,“与我无关?师傅,你从根本上否决了我啊。”
若当初不是言柒轲出现,她的谋算不会成功,还会被巫歆反杀。可正是因为言柒轲的出现,她不用谋算就借助他的势成功得到了巫歆的龙目。
事已至此,哪里有什么一念之错!
就算它是错的,她也要指鹿为马!
“师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与我结契,我可以高抬贵手,给她一条生路。你该知道,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初只能依靠龙族依靠你们的我了。”
她是被天道承认的气运之子。魁魅魍魉之乱,也会由她终结。只此缘故,各大宗门就得对她毕恭毕敬。
言柒轲看不见,龙音雪的神色是冷的,目色也是冷的,可他还是拒绝了。
“我错了一次,就不会再错第二次。龙音雪,你我之间从来都只有师徒之名,没有师徒之实。当初是我自大,如今我不会一错再错。”
龙音雪笑出声,眼中是极致的冷意,“你为了一个不要你的女人,连与我最后的一点虚名都要收回。我难道就这么不堪,不堪到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服软吗?”
言柒轲沉默。
他能听出龙音雪言语间的疯狂,明知不可刺激她,可她的句句话,始终戳在他的伤口上。他能回应的,句句均是比刀子还要锋利的否定。
“哈哈。”
龙音雪笑出声,下一瞬抬手就朝着言柒轲的后背拍去。
言柒轲早就防备着她。听到破风声,以剑还击。
他是天平大陆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并不会因为失去一双眼睛而堕了以往的名头。一剑,龙音雪被击退,连连撞断数棵树木,才稳住身形。
他如此的不留情面,被伤透了心的龙音雪大怒,下手也毫无情意可言。
这两人大战,方圆百里都成了他们的战场。
紧赶慢赶的郁意两人还未靠近,就被两人的战斗冲击震出战场。
无奈,两人在百米之外停留,紧盯着前方的战场。战斗越发激烈,本就不稳固的空间因为激战出现了空间裂缝。
郁意抬头看看那长度足足有十来米的空间裂缝,这次更肯定那里面确实是有混沌之力。看了眼空间裂缝,又将目光落在激战的两人身上,奇怪道:“我以为是龙音雪和巫歆会打起来,怎么如今是这两人打起来了?”
宴清河随口说道:“你不是说龙音雪对言柒轲有不可言说的情谊吗?或许是因爱生恨?”不是说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杀吗?如今对一个舍弃她的男人下死手,也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吧。
郁意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不像。”
“你有什么看法?”宴清河正色问道。
郁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声龙吼,天地色变。
言柒轲败了。
两人对视一眼,收敛了脸上的玩笑,朝着中心战场疾驰而去。与他们同时赶到的,还有一人,正是察觉到身后战斗的巫歆。
而发出龙吼的不仅是龙音雪,还有巫歆。
两条冰蓝色的龙,直接化作原型,撞击在一起。这一撞,千米之内万物尽毁。
宴清河见机快,一道上古阵法瞬成,护住了他和郁意,也护住了不知生死的言柒轲。
风沙席卷,碎石滚动,断枝飞来飞去,砸在阵法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郁意看向飞向云层的两条龙,脸上的惊讶还未散去。她转头看了眼宴清河,后者正在给言柒轲喂药呢。
她收回目光,呢喃道:“是真的五爪龙。”
无论是巫歆的龙形,还是龙音雪的龙形,都是昭阳国传说中的龙。
想到日后还得屠龙,郁意麻了。
“你在说什么?”宴清河没有听清楚郁意的话,看了眼头顶打的雷云都汇聚的云层,才再次问道。
郁意神色复杂,“想起一句话。”
“屠龙者终有一日会成为恶龙。”
宴清河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他的语气严肃,郁意耸肩,道:“你看着点他,我上去看看。”
宴清河倒是想拦,可郁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溜了。
离开了阵法的庇护,双龙碰撞的力道太过磅礴,只是在地面上站着,就难以稳住身形。
郁意灵力护体,御剑飞行。
两条龙以本体作战,战斗范围直接扩展到千米。她们的速度还极快,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
短短一炷香,又是下雪又是下冰雹的,整个空间都是冷的。龙身肉体强悍,她们的肉体碰撞到空间裂缝,竟是直接将裂缝给撕裂了。
本来最初只有十来米长的空间裂缝,经过两条龙的恶战,直接蔓延至百米。百米的空间裂缝,极其恐怖了。
裂缝之中的空间之力有飞出来的,落在龙身上,也能轻易割破她们的防御。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对战中的两人都察觉到了空间裂缝对自身的威胁。她们边打边设计,就是想要将对方逼至空间之力弥漫的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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