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递出碗想盛第三碗米饭时,被李长海直接拒绝了,“皇上,您可不能再吃了,要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皇上的晚膳从来都是不多吃的,顶多八分饱,往日也有盛两碗饭的时候,三碗可从来没有过。
某皇心里那叫一个尴尬,自己贪吃竟然被儿子看到了,感觉脸皮有些微微发烫,但他还得装啊,毕竟面子事大!
“蠢奴才,谁说让你盛饭了,朕让你给朕倒些热水喝。”
李长海:【……您是皇上您有理。】
“是老奴的错,老奴会错了意,奴才这就给您添热水。”
叶寒瑜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还要努力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生怕被父皇看到让他恼羞成怒。
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全部吃完赶紧撂下碗筷。
皇上指着小几上剩下的菜就道:“蠢奴才,今晚就罚你吃这些剩菜了,还不赶紧收拾下去。”
李长海:【哎哟,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美事儿呢,这可是六皇子妃亲自下厨做的菜啊,还有两道菜我都没听过,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叶寒瑜:父皇说罚,不一定是罚,父皇骂蠢那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蠢,圣心难测这句话今天他真是深有体会。
李长海端着菜下去后,朝阳殿里就剩下了两父子,皇上道:“走吧,陪朕出去走走消消食。”
两父子也没走远就在朝阳殿附近随便走走,遛哒着遛哒着叶重华就问起儿子在户部的情况。
“儿臣初去户部,还没正式接触户部的工作,儿臣就只看不说。”
皇上想乐,老六在户部被人晾着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真难为这孩子了,“你们几兄弟都各有各的差事,户部掌管着大兴的钱粮,你可要好好学。”
叶寒瑜没说话,以前他也觉得要掌管好户部才能如何如何,可今天他和顾氏出去一趟后,这种想法就变了。
管的再好,没银子也不会凭空生出银子。
倒不如想办法赚银子,充盈国库,有了银子,就算花的多些也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叶寒瑜就道:“儿臣今天出去了一天,所获颇多。
不瞒父皇,前些日子辰皇叔送了儿臣不少银子,还有两间铺子和一处庄子。”
虽然他不得宠但他不傻,知道在父皇面前最好都说真话,跟父皇耍心眼,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皇上心说,这孩子在他面前真是不会说一句假话,连辰王弟送他银子和铺子的事,他都说了。
“可儿臣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想到让铺子的收益变多一些的办法。
今天沐休,儿臣带顾氏出宫去看了看铺子,结果,她就往那儿那么一站,就有了赚钱的法子,对了,她会做一种叫麻辣烫的小吃,等哪天儿臣让她做了送来给父皇尝尝,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吃法。”
皇上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儿臣又去了您赏给她的绣庄看了看,她说,自她接手那家铺子,收益番了几番,定单已经排到年底了,儿臣就想得有点多。”
皇上似乎起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儿臣觉得,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就像顾氏,儿臣从来没经过商,所以即使有铺子也赚不到什么钱,可顾氏懂经营,同样的店她管理就能多赚钱,别人就不行。
现在国库的收入主要依靠农业税和商税,另外还有盐铁专卖的收入,以及酒税。
想要国库增收户部有银子,父皇不用为每年两百万士兵的军晌发愁,那就得想别的办法。”
皇上挑眉,原本向前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微侧着身看向稍落后他半步的儿子,“你这是想经商?”
叶寒瑜赶紧行礼:“儿臣不是经商的料。在经商一道上,儿臣甚至不如儿臣的正妃,因为以前儿臣根本没接触过商业。
但父皇要是让儿臣去做这件事,儿臣一定会好好学,把父皇交给儿臣的事做好。”
世人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可没有商人,这世人吃的穿的用的又从何而来?所以,他从不轻视商人,也不排斥经商。
“儿臣实在不愿看见,朝堂上那些大臣伸手朝父皇要钱时,父皇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也不想父皇为了开源节流,把自己的份例菜一减再减,父皇是这大兴朝的君主,是天底下最英明的皇,就应该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不该为了区区银两束手束脚不得痛快!
儿臣不愿父皇委屈。”
叶重华好半天没说话,他登基以来,一直强调让后宫节简,自己也跟着尽量少花银子,那些官员拍起马屁来都会赞他什么忧国忧民、励精图治,什么任贤革新、体察民情、爱民如子,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他这个做皇上的受委屈了。
先皇在世时,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一两百,而他,最顶峰的时候才四十多个女人,这还是因为当时朝政不稳,为了政治目的,那些女人他不得不纳。
现在,加上今年选秀新进宫的几个妃子,一共才不到三十人。
吃穿上,他更是节简,朝服两年不曾制过新的,四季常服也是能免则免,膳食更是从先皇的每顿一百零八道菜,一减再减,份例菜只有四十八道,这四十八道他也要赏这个赏那个,用来打赏心腹。
他委屈吗?
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兴朝的强盛,不委屈的!
他算过账,他省下来的银子每年可以给近万名士兵发晌银!
因为他的节简政策,后宫少了很多开支,这些银子又可以养几万名士兵。
但真不委屈吗?
如果国库有钱,他何至于如此?!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好好考虑的。”
叶重华陷入了沉思,淑妃临死前求着他,让他照看着老六平安长大,等他成亲后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亲王就好。
老六这些年也按照他母妃的要求在努力,他从不与任何官员结交,对兄弟们也是不远不近,不和任何人拉帮结派,也从不和任何人结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的分府封王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若是因为这一点就让他去经商,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