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一百,逐出侯府。”
李玉衡薄唇轻启,冷冷截断了两个女人对话。
此话一出,连宁昭昭都倒吸了口凉气。
李长空更是一脸不可置信,“阿衡,你……你说什么?”
“长姐若是没听清,本侯就再说一遍。”
“祁嫣然屡次勾结外贼谋害本侯,杖责一百,逐出侯府。”
“倘若长姐不愿,我只好送她去官府。”
李玉衡面无表情,冷冷又重复了一遍。
李长空唇线紧抿,面容发颤。
她不敢相信李玉衡会对祁嫣然如此无情,在她看来,祁嫣然是宁国侯夫人最好的人选,倘若没有宁家这桩婚约,嫣然与阿衡早该成亲了。
祁嫣然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有了新的认知。
“衡哥哥,一百大板会死人的!”祁嫣然面如死灰,绝望之余更有不甘,“衡哥哥,你怎可对我如此无情!我是嫣然啊,是你的表妹啊!小的时候,你明明最疼我的!衡哥哥你忘了么?那时你连最心爱的玩具都送给我的。”
祁嫣然大声哭诉,意图用往事唤起李玉衡对她的情意。
可她不知道,这些话只会让李玉衡更厌恶她。
听到‘玩具’两个字,李玉衡眸色瞬间从阴沉变成了狠戾,狠狠推开扑过来祁嫣然,厉声对武丁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是!”武丁们平日虽然听命李长空,但也清楚这侯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于是很快,祁嫣然就被拖出去,啪啪啪就是一顿板子,施刑的武丁平时没少受祁嫣然气,下手是狠毒至极。
祁嫣然叫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不到二十板子,就被打昏了过去。
李长空看着血肉模糊的祁嫣然,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拽住武丁手臂,回头对李玉衡哀求,“阿衡,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嫣然就要没命了!”
“长姐可想过,倘若祁嫣然一直往外传递消息,没命的就是你弟弟我!”李玉衡怒声打断了她,一脸恨铁不成钢,“长姐,我知你顾念凝香姑姑旧情,但是这些年,我们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可是嫣然……”
“行了长姐,你若还想留她性命,便将她逐出侯府,从此不许再踏足半步!”
李玉衡冷声回了句,然后抱起宁昭昭消失在房门口。
寒风吹过,枯叶落下,血色顷刻染成一片……
一路进门,直至到了卧房,李玉衡才将宁昭昭放下,随即问她,“你可还好?”
“无碍,一些皮外伤罢了。”宁昭昭挽起裤腿,揉揉小腿上的淤青。
雪白的腿肚子上,青青紫紫的好几块,却也不影响美观。
李玉衡眼神一颤,转身背对着她,“需不需要给你找个大夫。”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夫?”宁昭昭抬眸望了他一眼,不觉失笑,这人到底啥毛病?日日躺在一张床上,夜里还时常抱着她,怎么还总这样扭扭捏捏?
不过扭捏归扭捏,心也是真的黑,想想自己那般气他,这副身子的原主曾经还毒害他,到现在没死着实很幸运了……
想到这里,宁昭昭忍不住又开口问李玉衡,“侯爷,问你件事啊?”
“嗯……”
“祁嫣然不过爱挑拨离间了些,也不曾真的造成什么大乱子,您就将她折磨成这般模样……”
“我……我当日可是下毒害您,您为何……能容我到现在?”
宁昭昭结结巴巴,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闻言,李玉衡身体一滞,没有答话,许久才回过神,深深看着她,缓慢道,“你是下毒害过我,可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下死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