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瞪大了眼睛,面如死灰。
脏乱的破庙,数十个男人叠罗汉似的叠在稻草上,暗卫、管家、包括杀手林叶……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管家竟衣衫不整,她自己更是寸缕未挂……
她面部剧烈颤抖,目光缓缓从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到苍老丑陋的老管家脸上,胃里顿时一阵恶心。
“滚出去!都滚出去!”
“废物!全是废物!”
她愤怒的朝着众人爆吼,精神几近溃散。
这事传出去,她还如何做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面色一冷,立即对众人警告道。
“都听着,今日之事谁敢透露半个字,本王妃必要他死无全尸!”
周王妃面色阴狠,眼神定格在林叶身上,这话主要是对林叶说的。
林叶见状,赶忙识趣儿地跪下,说以后自己就是周王妃的人。
出了这等事,周王妃自然不敢任其在外,这时候闹出人命又容易引人怀疑,索性只得暂且留在身边。
至于管家……
周王妃眼底掠过一抹冷意,若无其事看向他,“许叔,去弄辆马车来。”
“是。”许叔点点头,心惊胆战的往路边小径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牵来了一辆破旧马车,接着一把火点了破庙。
大火滋滋作响,那座本就不大的庙宇不到一个时辰就沦为废墟……
但发生过的事,却没有被抹掉。
宁国侯府。
冬阳刚刚升起,吴伯便托着一只匣子走进西厢房。
李玉衡扫了眼里头的物件,轻笑道,“做的不错,一会儿掐着时辰挂到周王府大门口去,势必要叫周王瞧见。”
“侯爷,这……不太好吧?”
吴伯皱了眉头,小声道,“如此行径,未免过于卑劣。”
“卑劣?周王府对宁氏下手时又想过是否卑劣?”李玉衡冷嗤了声,嘲弄的看着吴伯,“吴伯,我知你对宁氏多有不满,可她毕竟是我侯府主母,容不得外人欺凌。”
“好了,你下去吧。”
李玉衡摆摆手,打断意欲再开口的吴伯。
吴伯叹了口气,无奈地退出房门,主子的行径他不赞同,但也只得服从命令。
于是午后,周王刚从宫里出来,就在自家大门口撞上了一件宝蓝色亵衣,上头绣着极精致的月桂花。
他左看右看,越看越眼熟。
直至看到角落处清晰的三个字——陈喜月!
啪的一声,一进门周王就给了周王妃一个大嘴巴子。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周王妃捂住脸,又气又委屈,正要朝周王发火,下一刻,周王重重将那件亵衣砸到她脸上,“不知廉耻的贱妇!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周王妃看着那亵衣,脸都白了。
李玉衡这混账,竟还偷了她的亵衣?
他这是想逼死她啊!
“王爷,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李玉衡那混账玩意儿,是他陷害妾身!他不仅陷害妾身,他还险些要了咱们鸿儿的命啊!”
周王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周王就哭起来,然后撒娇带卖惨,半真半假的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同周王说了一遍。
最后总算哄了过去,可她哄住了周王,却哄不住外人。
于是不到半日,周王妃偷人一事就传遍了整座京都,更有甚者说是看到周王妃和管家一同进了城外的破庙……
消息传到宁国侯府,已是夜里亥时。
下人们都津津乐道,李长空更是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
唯独宁昭昭,她心情很复杂。
一路端着药汤进西厢房,看李玉衡若无其事的喝下药,宁昭昭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侯爷,昨夜那个女人,是周王妃对吗?”
“是。”
李玉衡放下药碗,抬眸看她,“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也同吴伯一样,认为我做的太过了?”
“这倒不是……”宁昭昭摇摇头,再看向他时,心情更加复杂了,“侯爷,我是想问,你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她想害我?”
闻言,李玉衡没答话,但他的表情却显然是默认了。
这让宁昭昭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相处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李玉衡看似厌恶宁氏,实则爱到骨子里,哪怕认为宁氏背叛,也竭尽所能护着。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爱的那个宁氏,早已经不在了。
宁昭昭深吸了口气,凝眸望着男人,“李玉衡,若我不是原来的我,你还会护着我吗?”
“你……不是原来的你?”
听到她这话,李玉衡不由蹙眉,随即叹息,“宁昭昭,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侯爷,你难道没发觉,我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不同?”李玉衡起身,坐到了她身侧,昏暗烛光下,清隽的容颜逼近了,细细端详,最后眸色一沉,低沉道,“确实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