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院厢房内,碳火烧得暖烘烘,气氛却是异常冷肃。
冰冷的地板上,奴仆跪了满地。
李长空阴着脸,目光来回在扫视。
最后重重一掌拍到桌上,厉声怒斥,“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侯爷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急着攀附新主子了?”
“姑奶奶,属下也是被迫的呀。”刘府抹泪解释,“是夫人挟持了属下的家眷,若不照做,她便要属下全家性命啊!”
“姑奶奶也晓得,夫人背后乃是庆阳郡马,是周王府,属下实在得罪不起,好在那宁氏因爱生恨已与王宣闹翻,属下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只求姑奶奶饶我家人一命,其余的任凭姑奶奶惩罚。”
刘府医说着,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
其余几个奴仆见状,也是有样学样,都说是宁昭昭挟持了自己亲眷来威胁自己,立马磕头对李长空表忠心,“奴婢任由姑奶奶惩罚,绝无半句怨言!”
闻言,李长空只冷脸继续翻阅桌上印着奇怪符号的纸张,没说罚,也没说不罚。
一干奴仆见她不回答,也没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被拖出去打死。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祁嫣然却是趁机喊冤。
“表姐,这宁氏实在恶毒!明明自己才是家贼,却将屎盆子扣到嫣然身上,用妖术欺负嫣然也就罢了,如今迷惑衡哥哥,又因私情给侯府引来这塌天大祸,表姐定要杀了这妖妇以绝后患啊!”
祁嫣然哭哭啼啼,一脸义愤填膺。
李长空向来心疼祁嫣然,见她如此委屈,神色不由温柔了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嫣然,表姐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倘若那宁氏真以妖术害人,我必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姑奶奶,夫人和侯爷来了。”
二人说话的空隙,徐嬷嬷进了门。
听到她的禀报,李长空的脸色顿时一冷,沉声责怪,“不是说了,莫让侯爷晓得么?怎的一起来了?”
“奴婢是这么说的,可春梨那丫头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就……就捅到了侯爷跟前。”
管事嬷嬷皱着眉头,一脸冤枉地回道。
“表姐,春梨那个贱婢仗着自己是衡哥哥屋里的通房婢女,向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恐怕早已是宁氏的走狗了!”
祁嫣然满眼怨毒,趁机插嘴,“依嫣然看,不若将这卖主的贱婢一并处死!”
祁嫣然平日里就妒恨春梨,抓住机会便想将人往死里逼,全然忘记眼下房内还有一帮奴仆。
李长空见她失态,瞬时就不悦了,“嫣然,没有凭据的话不要乱说。”
“可是表姐……”
“嫣然,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
“嫣然明白了……”
祁嫣然一顿,很不甘心,可李长空都说这话了,她也不敢再多言。
李长空也没再理会她,只阴沉着脸吩咐徐嬷嬷,“请侯爷和夫人进来。”
“是。”徐嬷嬷躬身退出厢房。
片刻,便引着李玉衡和宁昭昭进了门。
进门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宁昭昭很是疑惑,她环视周围一圈,最后看向李长空,“长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跪下!”宁昭昭话音刚落,李长空怒声打断了她。
宁昭昭一愣,但并未动作,而是怀疑的看了眼祁嫣然,反问道,“不知我是做错了什么?引得长姐如此震怒?”
“你还敢问?宁氏!我宁国府待你也不薄!你却做出这等歹毒之事!”
啪的一声!李长空重重将一叠白纸扔到宁昭昭面前。
???
这不是《高等数学(一)微积分全真模拟试卷》吗?咋跑这儿来了?
宁昭昭更纳闷儿了,她看了看考卷,又看了看李长空,实在没想通她为何这般震怒,“长姐,你这是何意?”
“何意?”李长空冷笑,“宁昭昭,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
“然后呢?”
“然后?你用妖术害人!这便是证据!”李长空还未来得及说话,祁嫣然便邀功似的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地上的《高等数学(一)微积分全真模拟试卷》道,“宁昭昭,这些符咒怕都是你宁家祖传的吧?”
“我早说了,宁家妖女不能娶,衡哥哥你偏不信,如今好了!她不光用妖术害王宣,还将这等秽物藏匿侯府!眼下怕是整座侯府都要为她陪葬啊!”
“啥?你说这是符咒?”祁嫣然嚷得正是激昂,宁昭昭噗的笑出了声。
连一旁的李玉衡也没忍住发了笑,冷眼打量祁嫣然,“祁嫣然,你脑子是不是让雷给劈坏了?”
“衡哥哥,你……你什么意思?”
祁嫣然被李玉衡骂的顿时一愣。
李长空也疑惑了,扫了扫地上的卷子,怀疑道,“阿衡,你这话何意?难道……这些不是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