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握手言欢(1 / 1)

没过几天,李雅芳经不起沈若兰的苦苦哀求,又答应跟陈文海约会。

一见面,李雅芳就和颜悦色地对陈文海说:

“上次,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你面前信马由缰地瞎说一通,回去后,我妹妹批评我了,她对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如果上海姑娘都像你这么沉不住气,一听到几句逆耳的话就不管不顾地乱发一通脾气,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上海姑娘啊?’我妹妹说的倒也是啊!这次来之前,我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发脾气,都会洗耳恭听!”

“也用不着洗耳恭听!”陈文海笑着说道:“我的脾气也不好,我不过在一个女孩面前针锋相对!我应该怜香惜玉!”

“其实,你还是蛮可爱的,否则,那个上海姑娘张牡丹怎么会看上你!你就给我好好地说说你们俩的故事呗!”听完陈文海讲的故事后,李雅芳感叹道:“王志远和朱振华这两个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他们俩挥舞狼牙棒,硬生生地把你们俩拆散,真可谓是‘棒打鸳鸯散’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恨透了他们俩!”

“不瞒你说,他们俩也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所以我才会对你有看法!我是一时糊涂,没有仔细加以考虑,稀里糊涂地上了他们的贼船,你不会怪罪我吧?”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像上次那么对待我,以前的不愉快我一定会一笔勾销!”

“你真是宽宏大量!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过了一会,李雅芳又接着说道:“有的人说你大哭大闹的,简直就像一个泼妇,上海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句话是不是徐一军说的?一定是他!他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你别管他一般见识!他懂什么呀?”李雅芳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其实,这种说法是很不对的,起码是对你的不尊重!”

“岂止是对我的不尊重,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你说得完全对!”李雅芳愤慨地说道:“有的人只会看表面现象,他们还喜欢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听到李雅芳这么说,陈文海的脸上马上阴转晴,他感激地对李雅芳说:“还是你看问题深刻!如果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的日子就会好过多啦!”

“你当时心里一定特别难过吧?”李雅芳柔声问道。

“是的!”陈文海忍不住梗咽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当时一阵窒息,难受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李雅芳充满敬意地说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这样!你还算是坚强的,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张雪梅怎么会是这种女孩?她那么对待你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到底懂不懂爱情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有人在她面前瞎说,她也不可能那么对待我!还有,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毕竟还短,她根本不了解我!”

“再怎么着她也不应该那么对待你呀!差点出人命呀!”李雅芳义愤填膺,“这只能证明她太无知、太荒唐、太冷酷!”

“可是,人们并不这么看待她,反而嘲笑我!”

“这就是社会的冷酷无情!”

过了一会儿,李雅芳又关心地问道: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

“总得想个办法呀!”

“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文海苦笑了一下,“反正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爱情已经不复存在了!”接着又用调侃的口吻说道:“现在,爱情已经从我的身边悄然离去!”

“你不应该这么悲观!也许,你们俩的事还有一丝希望!”

“我妹妹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别可是了!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不知道!”

“你是不愿意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以后还是应该想开点,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你争口气,以后再找一个比她长得更漂亮的,气死她!你以后能不能不再去想她?”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有点爱她!”

“没出息!她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说!其实,爱是双方的。”

“你是说她不爱我?”

“你应该去问她!”

“问了也是白问,她总是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说明她心里一直很矛盾!也许她真的很爱你,可是又压力太大,心理负担太重!”

“你分析得有道理,所以我不能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值得你爱吗?”李雅芳冷不丁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不知道!”陈文海变得小心翼翼了,“如果我对你说她值得我去爱,你会嘲笑我吗?”

“嘲笑倒不会,就是会认为你太死心眼!你怎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的想法?你认为她会爱你吗?”

“你刚才还对我说:也许她真的很爱我,这会儿又这么反问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也许,你别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并没有曲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知道就好!”李雅芳盯着陈文海的脸,“你知道你的问题吗?你就是爱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的想法萦绕在你的脑海!恕我直言,我认为张雪梅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薄情姑娘,她今天可以去爱你,明天就会去爱别人!她就是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把男人把玩于股掌之间!她把这种感情游戏当成一种乐趣,乐此不疲,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你好像很了解这种女孩!”

“这种女孩我见得多啦!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上海姑娘,见多识广,张雪梅的这套鬼把戏休想在面前蒙混过关!”

“这种女孩不能不说没有,但是毕竟是少数啊!你不能把所有的女孩都一棍子打死!也许张雪梅不属于这种女孩,说你看花了眼!”

“我还会看花眼?”李雅芳嘿嘿一笑,“不瞒你说,我曾经去找过她!从她的一言一行里我都觉得这个女孩不地道!她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一会说你确实很可爱,一会又说你太死心眼!说什么: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对你暗示过了,可是你就是不死心,想让她嫁给你!这怎么可能呢?她对我说: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得要见过你!”

“她真这么对你说了?”

“我骗你干嘛?”李雅芳嘿嘿一笑,“所以我才会直截了当地劝你不要再对她抱什么希望!这种姑娘还值得你去留恋吗?我说得不客气点,你是在浪费青春醒醒吧!我的同志。”

“你不就是看她不顺眼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完全放手吗?”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我就是要让你脱离苦海!”

“言重了吧?我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不是生活在苦海里!她只不过是有点任性,有点喜怒无常!”

“你难道还想跟她继续泡下去?”

“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去慢慢开导她!”

“这管用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说,我现在该去爱谁呢?难道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问我?你太不尊重我啦!”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陈文海连忙向她道歉。

“你伤害了我,难道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办?”

“咱俩分手吧?”

“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你真是个怪人!”

临别时,陈文海极其诚恳地对李雅芳说: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理解我,因此,我希望我们俩永远是好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看得起我!”

有一天,妹妹李雅琴对李雅芳说:

“我听说,陈文海在15岁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孩。”

“我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是陈文海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最近。这个女孩叫张牡丹,原来在云南插队,现在,她是51厂的一名工人。”

“她长得漂亮吗?”

“不算很漂亮,只能说长得一般。”

“听说,她还比陈文海大两岁。陈文海怎么会爱上她?”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看待早恋这个问题?是赞成还是反对?”

“不赞成也不反对。陈文海跟我说过,他那个时候对张牡丹的感情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爱。这正符合他那个年龄阶段的爱情特征。不过,从张牡丹那一方来说,她对陈文海的感情就不是朦朦胧胧的爱了,而是一种成熟的爱情了!我想:陈文海一定会为这份爱情而感到遗憾,因为他那时没有有意识地去发展和巩固这份爱情,从而使这份爱情悄悄地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李雅琴歪着脑袋,手托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

“对陈文海来说,这是他的初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恋情!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在51厂子弟学校上学,说不定哪天会见到张牡丹。”

“如果哪天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你现在还爱陈文海吗?’如果我这样问她,她会怎么回答我?”

“保持沉默!”

“为什么呢?”

“因为她已经有丈夫和孩子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过了一会儿,李雅琴问姐姐:

“你喜欢陈文海吗?”

李雅芳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这样对妹妹说:

“现在,他仍然在爱着曹晓燕,我无法再走进他的心里!”

“那你们俩就算了呗!”

“如果问题有你想得这么简单,那就好了!现在,陈文海还不想马上和我分手!他要我永远做他的好朋友!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我和他只能做一般的朋友!这样挺好的,婚姻本来就应该以爱情为基础嘛!”

这时,李雅芳的好朋友邓丽霞来了,她告诉李雅芳:

“我到我们寝室里去了,我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是陈文海来的吧?”

“不是!”邓丽霞从提包里拿出那封信,“你看!”

李雅芳接过信一看,原来是他的同事唐建新。“又是他!”

李雅芳对邓丽霞说:

“一个单位的,写什么信!有话当面跟我说不就完了吗?”

“他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于是,就给你写信了呗!”

“他老纠缠我,我好烦呀!”说着,李雅芳便要去撕那封信。

邓丽霞连忙抢过那封信,“他又没什么恶意,你干嘛要这么绝情呀?

“他不应该没完没了地来纠缠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别人好心好意地给你写信,你却这么说别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陈文海?”

“我不知道!”李雅芳很不耐烦。

“我们的大小姐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看哪个男人还敢来娶你?”

“没人敢来娶我,那就更好!本小姐现在还不打算嫁人呢!”

2022年3月14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