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呀,吃了就能好起来!”杨树恒微笑着,手里的生鱼肉已经碰到了杨衫的嘴唇。
杨衫摇摇头,猛抬手将生鱼肉打翻出去,杨树恒一脸疑问,说:“你还是烧糊涂了,你怎么能辜负我对你的好意呢,来,我再喂你一块。”说着又去撕肉。
杨衫说:“你不用再喂我了,我是不会吃的,你不是我的爸爸,你是我的幻想,你借用我的幻想想让我吃的这个东西,绝对有问题,虽然你与我爸爸一模一样,眼睛鼻子身形,可你的眼神不对劲,我爸爸的眼神不像你太多温和,他的眼神温慈中带些坚决,这种眼神,说是说不好的,只能感觉,是对亲人的感觉,我对你,少了这样的感觉,我现在身在幻境里,我被催眠了。”
杨树恒全身颤抖,皮卡车开始颤抖,杨衫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颤抖起来,杨树恒抱住脑袋大喊:“不!”身体变得虚幻透明。
杨衫流下了泪,这一切都被他猜对了,他并没有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他多么想眼前情景都是真的,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念他的爸爸杨树恒了,可事实即明,他除了伤心怀念掉泪,也不能挽留任何东西。
晴朗的画面突然转黑,杨树恒不见了,花草树木河流都不见了,只有倏忽间的黑。
当杨衫适应了黑暗时,他看到了电灯的光,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方形空间里,这个房间内,正中央座着一尊雕塑,不像是石头,雕塑颜色发青,光线平滑,有点像青铜。
这尊像,造型怪异,人形蛇头,一只手攥拳放于腹部,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平伸向前,蛇头比肩膀还要宽,在电灯光中,蛇头的眼睛虽然空洞无物,却隐隐透出几分森冷,使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杨衫才从幻境里彻底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一手提着电灯,另一只手托着一只爬虫,那爬虫个头有他手掌一般大,通身黄毛,有点像是玉米地里的毛毛虫放大版,他赶紧将手一抖,抖开爬虫,爬虫落地后爬动的挺快,它爬上蛇头人身像,钻进了空洞的眼孔里。
杨衫惊魂不定,拿电灯往两边照,他才发现,他身后老奶奶和慕紫菲都还在,并没有消失不见,可她们目光呆滞,显然已经意识陷入幻境,不能自拔,而她们各自的手中,也都托着一只爬虫,她们正不由自己的慢慢抬手往嘴边靠近,慕紫菲缓缓张开了嘴,她手里的虫子蠢蠢欲动。
不好,如果虫子进了人肚子里,一定会把人五脏六腑咬烂的!杨衫暗想着,低头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电棍,他捡起关掉电源,情理之中,抡电棍打到慕紫菲手腕,爬虫随之跌落至地。
杨衫再开电源,想电击爬虫,可爬虫反应不是一般敏捷,电棍打不中,爬虫绕着那尊像,快速爬进了空洞眼孔内。
那只虫打不到,那就打这一只!杨衫看老奶奶的嘴与她手里的爬虫还有一些距离,情景没有慕紫菲那么急
,于是他不采取急攻,而是端着电棍,慢慢碰向老奶奶手中的虫。
“噼里啪啦!”一阵脆耳之声在电花纷溅中响起,杨衫这次没有落空,电棍成功电击中了虫子,虫子挣扎着被电吸在了电棍上,一股烧焦味扑鼻而来,味道刺鼻难闻,电花落去,虫子也掉了地上,不再动弹。
慕紫菲此时才从迷糊中彻底醒清,她看到地上电死的虫子,失魂娇嗔一声,不自禁躲了杨衫身后,问:“哥,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脑子断片了,我不是和奶奶一起跟着你在通道里走着的吗,怎么到这里了,这是哪里?”
杨衫看着虫子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虫子。”他四周看一圈,这个空间有两道门,后面的通道墙壁光滑,能看出来他们三人原来就是在这里面前行的,这个通道正对着那尊像,而另一道门,在那尊像的背后,那通道不是拱形,而是长方形。
“如果没猜错,我们在通道里走,就是被这尊像给迷惑了!”杨衫将电灯照到蛇头像的眼孔,慕紫菲与杨衫是同样的冷森寒栗。
杨衫继续说:“就是这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应该具有一种灵异力量,蛇头人身像摆在通道正门口,一定是这种原因,让走进通道的人慢慢被催眠,脑袋产生错觉,我们三个人眼睛和耳朵看闻到的都不一样,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意识开始迷惑了,我们然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个空间,爬虫爬上我们的手掌,我们意识已经被控制,将爬虫想象成我们需要放进嘴里的东西,慢慢张嘴去吃,如果现实里我们真张开了嘴,爬虫爬进我们的肚子里,怕是我们凶多吉少了。”
慕紫菲吓出一身冷汗,她说:“哥,我意识里,正在森林里和小动物赛跑,跑的累了,小动物引我到喷泉旁,我渴急了,准备张嘴喝喷泉而下的水,啊,真可怕,幸好是你打醒了我,不然我的肚子就进去这么可怕的虫子了!”
杨衫牵起慕紫菲的手,察看她的手腕,问:“刚才打你手腕上了,是不是现在还很疼?”
慕紫菲害羞的笑了,眼睑微低,说:“不疼。”
“哎!”老奶奶才清醒,她走来说,“真是防不胜防,只可惜辟邪的铜铃丢在了行李箱里,下来的太仓促,没有带在身上,不然不会这么惊险了,小山羊,谢谢你,没有你,我还以为我在田地里抓到了野鸡,烤熟了,准备吃呢,要是真吃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就玩完散架了。”
慕紫菲握起老奶奶的手,让她不要说丧气的话,这不是相安无事吗。
老奶奶盯着蛇头人身像,说:“这尊像摆在正门口,从风水来说,是挡紫气,聚邪气的极阴位置,而蛇像不是雕刻而成,是熔融炼成,成型后,从蛇像眼孔处开始掏,将蛇头内整个掏空,形成脑内通风,邪气有进有出,非常适合喜阴的虫子居住。”她指指地上的死虫,说,“这种虫子,应该就是迷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