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候精挑细选,带着护卫军五千人马迅速冲入皇宫,加入禁卫军队伍,在秦太尉带着曾隐的一番据理力争之下,两方人马终于达成了一致。
从乾清宫开始,一直到各处城门守备,各占一半,甚至连每班轮换人员都必须各有一半,堪称是一碗水端平,谁也不放过谁。
可是短短两天时间,这五千护卫军充分地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与其说是过来驻防,不如说是过来挑事,五千护卫军明里暗里与禁卫军互殴了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整个皇宫都闹得乌烟瘴气,各宫嫔妃皇子更加深居殿内,非必要绝不踏出殿门一步。
乾清宫内,大长公主和贤贵太妃更是各种招数更是层出不穷。
因有着大长公主在,贤贵太妃也不再指望能将皇上一下子毒死,又采取了老方法,每次用膳必有各种相克的食物。
大长公主扫了扫眼前的膳食,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不妨碍她反驳。
“娘娘怕是没有照顾过病人,膳食准备的居然这么丰盛,以皇上如今的肠胃哪里受得了,就那碗珍珠米粥即可。”
大长公主将米粥拿起,亲自去喂躺在床上的狗剩。
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狗剩,无比配合的将米粥喝光,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皇宫的一碗普通米粥都这般香甜,真是赚了。
贤贵太妃见状,暗自咬牙,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没关系,下次把相克的食物放到粥里就是了。
“本宫见皇上醒了,这才高兴糊涂了。那这会儿皇上就劳姐姐照顾了,本宫先去看看顺儿。”
贤贵太妃沉着脸离开了乾清宫,向自己宫殿走去。
一路上到处可见禁卫军和护卫军鼻青脸肿的样子,贤贵太妃皱了皱眉头,快步回宫,果不其然看见了等候已久的侍郎夫人。
“你父亲说了,如今乾清宫那位爱如何就如何,咱们如今最终目的还是要找到皇帝。可侍郎府的力量根本不足够,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贤贵太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那便找个人扮作盗贼,来本宫这里将太后交于本宫协理六宫的对牌偷去。咱们以此为理由,搜寻京都。”
王侍郎动作迅速,当日夜间,贤贵太妃宫内便遭了贼,偷走了宫内内务的对牌不说,且因为禁卫军和护卫军相互的推诿、不配合,盗贼居然还顺利逃到了宫外。
王侍郎亲自去承恩侯府游说,言明此物的重要性,希望搜查整个京都,找到对牌。
承恩侯其实对此不以为然,不过是费点事情,重新做副对牌罢了,怎么就非要劳师动众的封锁京都,查找对牌。
“侍郎大人怕是有所隐瞒,不如好好告诉本侯到底是什么丢了?否则这个忙别说本侯不帮,便是天下臣民听了也都不会帮。”
王侍郎好说歹说都说不通承恩候,无奈之下,只得将皇帝早已经消失不见,被偷龙转凤一事告知了承恩侯。
承恩侯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有想过,居然经过太尉、丞相、御史大夫三人亲自探视过的皇帝居然是假的。
承恩侯原地转了三圈,细细思索其中的利弊。
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找到皇上,甚至都不需要喂毒药,直接杀了便是。
而且,只要将皇宫里面那个假皇帝养胖一些,所有大臣都会发现这是假的,到时候将事情都推到贤贵太妃和大长公主身上即可。
最后以皇帝失踪,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理由,另立新君。
当然,到时候的新君就不是二皇子魏泽顺,王家也势必会被一同除去。
打定了主意,承恩侯一边让人快马加鞭去通知丞相府,另一边则组织护卫军守住了皇城的四个大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毯式的搜索。
薛延年见京都这幅情景,觉得自己的猜想应该属实,而后薛一的禀报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边说如今已经将皇上接到安全的地方,还有前太医院院正照顾着,最多半个月内便会大好,届时在将皇宫内的乞儿替换出来,便可以化此次危机与无形。”
薛延年想到了慈宁宫的密道,想必这些人便是通过密道将皇上送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等皇上醒过来,皇宫内半数的护卫军还在虎视眈眈,安全毫无保障,如今那边所为不过是用一个损失相对小的方式,替换掉了一个更要命的结果罢了。
他得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局面。
薛延年先是去了京郊的村庄,而后又去拜访了御史大夫,自此之后,闭门不出。
一连十日,京都内日日戒严,一遍又一遍的搜索也没能找到皇帝,许丞相、王侍郎和承恩侯的嘴角都急出了泡。
而皇帝这会儿已经在慈宁宫内由老太医院院正照看着,半点惊扰都没有受到,只有还居住在慈宁宫的魏泽恩姐弟两个多少有些猜测,不过有薛延年的嘱咐,两人都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丞相府内。
“时间拖得太久了,改用方案二,去揭穿那个假皇上,让贤贵太妃和大长公主背锅,如此一来,皇帝失踪一事才好大肆做文章。”
“是,父亲。可是王侍郎那边?”
“不必理会,咱们继续搜索着,先安抚住王侍郎,等事发之后一并除去便是,当本相不知道王家的狼子野心吗?”
翌日清早,议政殿内,许丞相提议既然皇上已经好了许多,应该出来让众位大臣拜见。
除了一脸焦急崩溃的王侍郎,众位大臣并无二意,包括被这段时间许丞相的骚操作弄得一头雾水的秦太尉。
收到前朝的消息,贤贵太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她看向老神在在的大长公主,冷笑道:“假皇帝的把戏已经要拆穿了,大长公主别以为自己能够独善其身,本宫便是死了也要让大长公主做垫背。”
大长公主想着如今慈宁宫内腹黑小BOSS的情况,虽然人仍旧虚弱,但是至少神志已经清醒,每天还能说上几句话,自然心中一点都不慌。
她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婢女,婢女点头无声退走。
“什么假皇帝?贤贵太妃可是最近照顾皇上过于操劳,出现了幻觉?”
贤贵太妃见这会儿工夫,大长公主还在装傻,不由气闷,寝殿内躺着的人她可还盯着,就不信大长公主能将人在她眼前偷梁换柱。
“贤贵太妃别急,皇上还在病中安睡,即便是满朝文武想要见,那也要等皇上睡醒了才好。”
贤贵太妃只得坐下,这会儿玩什么拖字诀,早死晚死都是死。
然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贤贵太妃听着下人来禀告皇上已经去了金銮殿的消息,瞪大了眼睛。
人是从哪出去的?寝殿内的这个不是还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