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慕容荻暗自掐了楚夜寒一把,使了个眼色。楚夜寒很给面子地掩口咳了几声,苍白虚弱的面容看上去极具欺骗性。
关键时刻,狗王爷和她还是有些默契的!
这招果然奏效,那领头的年轻汉子神色果然有几分松动。
思忖片刻后,他拧眉叹了口气,“两位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又旧疾复发,若不介意的话,就跟着我们进村休整一段时日吧。”
“多谢多谢!”
慕容荻立马装作激动不已的模样,转而又犹豫道:“我们贸然借住,已经是唐突了,不知贵村的村长是哪位?”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拜访一下。”
按照传统每个村落里都会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村长,在村子里颇有权威。要是能征得村长的同意,想来这些渔民也不会过分为难他们。
也不至于后期村长不同意。
再将他们赶走。
她正企图解释的时候,不想,那年轻男人竟然微笑说道:“我就是村长,二位不必如此客气,时间要到正午了,渔民们都忙着回家吃饭,咱们先进村,然后慢慢再聊。”
他就是村长?!
慕容荻顿时新奇万分,连忙应声,“甚好甚好。”
原本以为,村长都是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年轻好看又体格壮实的村长!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心中啧啧称奇,却没注意一旁的楚夜寒已经面露不悦,沉下了脸色。
有那么好看吗?
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
那年轻村长又问:“对了,你们二人看起来年纪相仿,又一同流落在此,不知是什么关系?”
慕容荻毫不犹豫,立刻答道:“兄妹。”
他们的身份特殊,万万不能暴露,万一刺客追杀过来,这些无辜的村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但楚夜寒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听到兄妹二字错愕地微微睁圆眸子,而后握紧了拳头,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隐忍的怒火。
兄妹?
在别的男人面前,他们竟然成了兄妹?
楚夜寒心里这个憋屈,但慕容荻还没察觉他的怒意,自顾自飞快地组织了一套假话,笑眯眯道:“我叫楚小荻,这位是我哥哥楚四,我们原本想着去江南一带做生意,没想到中途船被风浪掀翻了,这才沦落至此。”
“原来如此。”
男人点了点头,“你们叫我周严就可以,最近正值打渔的好时候,渔民们家家户户都没有空闲待客,到了村子里,你们就先住在我家好了。”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跟随着慕容荻。
女子虽衣衫狼狈、不着粉黛,但却依然难掩本来的绝色容貌。
尤其是她那双明亮澄澈、灿烂夺目的眸子里闪烁的善良和坦诚,比大海还要纯粹动人。
这双眼睛,漂亮的比太阳还耀眼。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几乎把楚夜寒晾在了旁边。楚夜寒眉心拧成了一团,凤眸中透露出危险的锋芒。
这女人,怎么走到哪里都沾花惹草的?
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王妃身份!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抹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娇小身影,恨不得当场把人揽到身后来宣示主权!
但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夜寒作为她的“哥哥”,连个插话的身份都没有,只好暗自握紧了拳,狠狠磨了几下牙。
……
慕容荻在聊天中,得知村子叫做渔寮村。
四面环海,地处偏僻。
村庄规模也并不大,走近后能看见简陋的茅屋和篱笆院子鳞次栉比,俨然就是一座世代繁衍生息的小村。
天空上,海鸥盘旋飞翔,一派祥和静谧,偶尔还有几声悠扬悦耳的鸟鸣声从远处飘来。
一行人很快到了周严家。
楚夜寒用井水擦过伤口,慕容荻给他又上了一次药,男人便再也撑不住陷入了昏睡。
慕容荻到院子里吹风,一出来,正看见周严脱去了蓑衣斗笠,正在灶前生火做饭的模样。
他的手法极为熟练,翻炒之间油花四溅,香气四溢。
锅盖打开时,热乎乎的米汤冒起了白烟,香味四散而开,引得慕容荻馋涎欲滴。
“哇,周严,你的厨艺真好!”
她忍不住夸赞道,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熟能生巧罢了。”
周严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平时家里只有我和幼弟相依为命,俩张嘴吃饭,就随便凑合一口,做些家常菜尚可入口,但比起那些专业的厨子还差远了,等会儿你可不要嫌弃。”
慕容荻忙道:“我不挑食的,再说,你的手艺已经很好了,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
那双晶亮的眸子含笑地看向周严,目光灼灼,晃了男人的心神。
糙汉子的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去。
“就是普通饭而已……”
很快,饭菜出锅,周严动作麻利地盛饭端菜,招呼慕容荻,“来来来,开饭了。”
慕容荻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但还是咽了咽口水,问道:“要不……还是等等你弟弟回来一起吃饭吧?”
“不必。”
周严一摆手,“小孩子贪玩,有时在外面玩野了就忘了时辰,等饿了自然就回来吃饭了,咱们趁热吃就是。”
“也好。”
她坦然坐下,拿起了筷子。
虽然只有两荤两素加上一碗米汤,却胜在色香味俱全,既营养又美味。
尤其是其中一道红烧鱼,鲜嫩的海鱼肉质无比鲜美,肉汁混杂在白皙透明的鱼块当中。
喜欢吃鱼的慕容荻光看着就要疯了。
她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顿时感觉满口留香、余韵无穷,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周严笑笑,将菜推进了些给她。
“喜欢就多吃点。”
接着,两人埋头苦战,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把一桌饭菜消灭了大半。
正吃着,大敞着的门外走进一个驼背老者,满脸麻子,双目浑浊,皮肤呈现出骇人的苍白。
他一瘸一拐,艰难地跨过木门槛。
周严正准备收拾碗筷,看见来人连忙起身去扶,“麻子叔,您怎么突然来了?”
“之前借了你的斧头砍细柴,今天特地来还给你。”
“我一个糟老头子,多亏你时长照料,否则,唉……”
麻子叔叹了口气。
周严笑道:“您别跟我客气,都是乡里乡亲,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您最近身体看起来是健朗些了?”
“也就那样。”
麻子叔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憨厚地笑容,“不过,最近倒是寻了一副偏方,试了几次,居然还真的有效果哩。没准老头子这身顽疾,这回真是有救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周严也笑,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慕容荻介绍道:“这位姑娘叫楚小荻,屋里还有她哥哥叫楚四,兄妹两人遇了海难,来咱们这借住一段时日。”
说完,他又对慕容荻道:“楚姑娘,这位是村里的麻子叔,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
麻子叔呵呵乐道:“好啊,好啊,这姑娘一看就水灵。”
慕容荻礼貌地回了声问好,暗中已经打量了他几个来回。
随即。
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