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雪失魂落魄地抬眸,望向高高在上的男子,他脸上写满了厌恶和嫌弃,仿佛她的存在让他作呕。
她知道,如果她不再有价值,楚夜离真的会毫不犹豫地休了她!
不……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沦落到街头乞丐的地步!
乌云雪猛地抬头,满身血污的扑到楚夜离脚下,“殿下,臣妾发誓,只要是您想要的,臣妾都会为您去做,只求您再给臣妾一个机会!
她哭喊着,几乎声嘶力竭。
可是,楚夜离的耐心已耗尽,一丝一毫也不剩。
他冷漠地俯视着跪在他脚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眼神里满是嘲弄和讥讽。
他弯腰,捏住她的下颚。
“放心,只要你不再惹事,本王不介意暂时留着你。”
乌云雪立刻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感觉那只手在她的脸上拍了几拍。
他听到了楚夜寒阴冷如毒蛇般的低语,“现在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这条贱命。本王成大事前,你可千万得好好地活着!”
说完他丢下一个警告的眼神,拂袖离去,房门“哐啷“一声重重关上,屋内静寂无声。
乌云雪呆愣半晌,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楚夜离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乌云雪猜不透。
但她知道,她今天所受的一切屈辱,都拜慕容荻所赐!
乌云雪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那还没有痊愈、凹凸不平的皮肤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慕容荻这个该死的贱人!
针落可闻的房间内寂静无声,乌云雪眼里闪烁着疯狂的仇恨,一丝疯狂在眼底蔓延,最终化为滔天的恨意。
她要报复,她要让慕容荻也尝尝身陷地狱的滋味!
……
次日,日上三竿。
慕容荻还不知道自己快被乌云雪恨死了,只好气昨晚没睡好,做了一晚上被人挠痒痒的噩梦,起身后恍惚了好一阵才回过神。
都怪那该死的楚夜寒!
“王妃娘娘,吃饭了。”云兰端进来了早膳。
慕容荻吃了饭,也彻底好了心情,盘算了一下今日的行程,对云兰道:“一会你帮我找一件低调些的衣裳,不要太显眼的那种。“
小丫头一怔,随即满心欢喜道:“娘娘您又要出府吗,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上次逛街回来,她津津回味了好几天,上次那条街上有卖花糕和糖葫芦的,她天天做梦都想再买点尝尝!
还有,王妃娘娘的香囊也旧了,正好买半匹时兴的料子来给娘娘绣一个新的香囊。
她激动地想着,却见慕容荻摸了摸她的头,温和道:“云兰,我这次是要自己去办一些私事,你乖乖在府里呆着,等我回来。“
“下次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云兰闻言怔了怔,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她虽然失落,但她早就知道王妃娘娘聪慧机敏、顾全大局,娘娘要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娘娘的道理。
云兰抿抿唇,贴心又顺从的说:“奴婢会乖乖在府里等着,娘娘您出府注意安全。“
真是乖丫头。
慕容荻心里一暖,伸手又捏了捏云兰的小圆脸。
她有幸遇到这么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还体贴温柔的丫头,以后她必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再吃苦。
但今天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单独出去办才行。
饭后,慕容荻便换上云兰为她找来的男子青衫,将头发简单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只佩戴一支云木簪。
她的容貌精致美艳,即使不施粉黛、轻纱掩面,也不难看出眉宇之间的英气和干练,整个人英姿飒爽,身量如仙。
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正值巳时,街上大多是赶集的人,人来人往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没过一会儿,慕容荻在一座靠近皇宫,装潢古朴的府邸外停住脚步。
这座府邸位处繁华闹市,周围却十分清幽僻静,一看便知道主人家极其富裕有品味。
她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花发老者走出来,身形微微佝偻着,声音也比寻常男子都尖细些,恭敬地问道:“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这就是皇爷爷身边伺候的老太监了。只因她换了装束又戴着面纱,才一时没认出来。
她低声道:“我是慕容荻,有事求见皇爷爷。”
老太监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打量她一番,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四王妃啊,太上皇在书房品茶,老奴带您过去吧。”
“不需要通传吗?”慕容荻疑惑问。
像这样的私人府邸,恐怕寻常人进都进不去才对。
谁知,老太监摇头轻笑,“太上皇交代过,若是您来,不需要通传,直接进去相见即可。”
皇爷爷对她是真的好啊。
慕容荻微笑点头,跟在老太监的后面进了府门。
穿过几条风雨游廊直至后院,老太监把她领至书房内,躬身退下,轻轻关上门。
屏风边,一名白胡子老者正端盏喝茶,即使穿着普通的锦缎衣衫也难掩气度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皆是帝王风范。
“原来是孙媳妇来了啊,快坐吧,别站着了。”
“皇爷爷。”
慕容荻微微屈膝,太上皇‘嗨’一声,指了指右边的椅子,“来了就坐,我在宫外不喜欢讲究那些规矩,怪生份的。”
说完,他仰头丢了颗果脯到嘴里
高深莫测的帝王风范丢了一半。
慕容荻抽了抽嘴角,也不矫情了,抬屁股坐在了一旁雕花梨木椅上,“谢皇爷爷体恤。”
太上皇吃了果脯,又喝了口茶,笑眯眯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孙媳妇今日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有事与您商量。”慕容荻坦坦荡荡,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关于那间药铺的股权分配,我觉得有些问题。”
“按照原本的分配,那家店由您全资运营,所挣银两也多半归您所有,这让我这个挂名老板有些吃亏了。”
白捡便宜还吃亏?
太上皇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孙媳妇说,应当如何?”
慕容荻笑吟吟地说:“皇爷爷您放心,我也并非是想不劳而获。而是想与您商量能不能让我出资,向您购买一部分商股。”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一位新的合伙人,他也能为药铺的运营提供不少银子。现在银子足够,我对自己的医术也有十足的信心,药铺做大做强就只是时间问题!”
慕容荻说的豪迈又激昂,“到时候挣的钱就按照商股比例分配,我拿五分,您拿三分,剩两分利给新合伙人。我们三方互惠互利,怎么样?”
说完,慕容荻灌了口茶,眼睛亮晶晶看着太上皇。
“没想到孙媳妇还挺有经商的头脑。”
太上皇撇着盏中茶沫,眼中划过一抹惊叹,好奇道,“那孙媳妇所说合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