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亲王府。
书房之中,李澹薇靠着圈椅,手里捏着白瓷茶盏,单手抚着被面具掩盖的额头,眸光越来越凝固,骤然间握紧茶盏荡起涟漪,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王恐战战兢兢站在书案前,感觉到李澹薇的薄怒,不露痕迹朝后面退了两步,免得祸及池鱼。
“说,说完。”李澹薇话语淡淡的,轻轻的晃动茶盏,望着窗外目光淡淡的,“明家还在外谣传了什么?”
居然还给他来这手,他是真小瞧了明朝清的本事。
王恐声气小的不成,弱弱的说:“明家说您很喜欢明大姑娘……”
今日两个人又一前一后从许家出来,外头都不知沸沸扬扬怎么说了。
王恐也是无奈的很,擦着头上的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尽量避重就轻保命为上,大概将事情说清楚。
“明家的那五个太太,一个赛一个泼皮脸,能说会道,有目的有组织去那些个宴会、小聚、茶会,说您不日就要去明家提亲呢,说的你很喜欢明家大姑娘了,十分心悦她,两家的人的喜事就在眼前了。”
李澹薇慢慢抿了口茶,指尖无声的敲着额间面具。
造谣一张嘴,这五张嘴他怕是跑断腿都没清白了。
“她们、她们还说,明大姑娘和你在菩萨跟前发誓,说的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还情定三生生死不离!”
李澹薇顿时呛住,以拳抵唇咳嗽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王恐。
简直睁眼说瞎话,前日小佛堂发生何事,镇国公府怎会不知!居然,居然……
看主子火的把自己个呛着了,王恐马上闭上嘴,生怕再说两句把李澹薇气出个好歹。
明朝清也真是个人物,能把他处变不惊的主子激成这样……
其实吧,要他说这事李澹薇自个也得承两份责任,那主持什么没记住,就记住他那句维护明朝清的话。
这不喜欢她,不是应死您跟前都直接踩过去吗?
“继续说。”李澹薇冷眸冷声,他倒是听听看这姑娘离经叛道成什么样了。
得她允许,王恐哦了一声,“她们还说您可喜欢明大姑娘,一眼钟情,恨不得马上花轿临门,又恐不够气派闲的不重视明大姑娘,要回来好生准备准备在登门呢。”
“说您特别特别满意她,主子,真的了不得了,那五张嘴可能翻了,五传十,十传百的,我的亲祖宗,眼下京城都传遍了,主子啊,咱们是不是被坑了啊。”
他不过就是去安排人盯梢压粮官,就给听到这些坊间小话,雷的他外焦里嫩,而且那说的有声有色,似乎真有那会事儿一般。
李澹薇心中窝火的发笑,靠着圈椅仰头,“明朝清,够无赖的……”
王恐想起什么,“对了,还有您今日在许家那些维护也被说的……”
“今日?”李澹薇坐直两份,有些疑惑,“我今日怎么了?”
王恐顿了顿,“说的您听闻明朝幼不喜欢明大姑娘,怕明大姑娘在那头受委屈,挨白眼,急急忙忙急赶着去维护呢!”
“无稽之谈!”李澹薇恼怒,“无的放矢!放肆!”
他是想借着去询问大理寺空缺一事,旁敲侧击问问倾覆案,若是能瓮中捉鳖最好,那里知道,如今被瓮中捉鳖的好像变成了他。
简直遇鬼了,明朝清怎么会在那里的!
一开始明朝清就在步步紧逼赶着他如穷巷,三年时间倾覆案的蛛丝马迹都被遮掩处理干净,他好不容易抓着一点线头,绝不可能放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