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婉婉点着头,又问:“咱们来这边做什么不是在九曲山吗”
“来这边转转。”陶曲明想到陶柳将夏婉婉带到这里来的目的,他低头看了看正依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微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先找地方休息吧。”
夏婉婉点点头,跟着陶曲明一起往前缓步走着。
第二天早晨,晨光四起之时,夏婉婉已经回了画卷,而躺在床上的陶曲明哦不,已经是陶柳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因为双眼还有些不太适应忽而晃动一下的阳光光影,他抬手挡了挡。
紧接着他便发现了一丝异常。
他所在之地乃是一处简陋的竹屋,许是很久不曾有人居住过了,竹屋里到处都透着腐朽的气息,头顶的屋顶开着几个洞,刺目的阳光便是从那些缝隙中投射下来的。
而令陶柳觉得异常的,并不是这些身外原因,而是他自己他猛地坐起身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中衣外衣都在一旁规规矩矩的放着,可自里衣衣襟看过去,胸口处,脖颈处,全是一些诡异的痕迹,背上还有些许刮痕,传来轻微的刺痛。
而除此之外,身体里仿佛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就像是精元流失的感觉。
陶柳只微微惊愕了片刻,就猛地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画卷之上。
“”
陶柳看着画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陶曲明”
陶柳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与陶曲明之间,若论决绝与否,只可能是不相上下
而这一切,起因便在于夏婉婉。
陶柳伸手从旁边拿过画卷,想要将之展开,又害怕刚刚回去不久的她,会因此而惊动。
“我该怎么做”
陶柳拿着画卷喃喃着,随后想了想,径直起身,穿好衣衫,拿着画卷往山中走去。
他知道那幅能令夏婉婉一直待在里面的画卷在哪里,他要尽快去找到,让夏婉婉住进去,然后除掉陶曲明。
人有七情六欲,感情尚能自制。
但对于精怪等生命而言感情,不能理解,不想理解,不用理解。
想得到,那边去做。
仅此而已。
自此之后,陶柳便在尧山之中来回徘徊了三天三夜,每天晚上夏婉婉即将出来的时候,陶曲明就会取代他,复又与夏婉婉翻云覆雨这令陶柳有些憎恶,同时也有些惶恐。
他的精怪之身,未曾修炼。
一直这般夜夜春宵,恐会耽搁不起。
好在第四天,他就按照千年后的自己话中所言那般,找到了那副无名画卷。
画卷展开,是一副祥和的山野之景,到处都充沛着满当当的灵力。
陶柳在里面呆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就觉得自己过去几天所流失的精元已经恢复了大半,他大喜过望,顿时就彻底相信了之前那个自称是千年后的自己的那个老头的话。
他拿着这幅无名画卷,在手里犹豫了好久,还是找了一处阴暗之地,将夏婉婉唤了出来,编出一个谎言,将夏婉婉送进了画卷之中。
夏婉
婉对陶柳并无恶感,且听陶曲明说过此人,且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故而夏婉婉便也听信了陶柳的言语,从陶曲明特地为她所画的画卷中,落入了那幅无名的群山图中。
只是,令陶柳没有想到的是,夏婉婉在进入画卷之后,画卷竟像是活了一般,将她困了进去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夏婉婉进去之后,陶柳竟然没办法进去了
他神色焦急,拿着画卷便唤道:“婉婉,婉婉,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因为着急,就连此前几次见面时候所唤的嫂子之称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画卷里却没有传来半分动静。
夏婉婉立在画卷中的八角亭外,正扭着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是下一瞬,她就发现四周那些沁人心脾的灵力通通都朝她急涌而来,只是转瞬之间,她就晕厥了过去。
而那些灵力却没有就此停歇,纷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她身体里急冲过去,很快就将她那本就虚幻的身体撑得险些炸开。
陶柳在画卷外面看着这番场景急得不行,却无可奈何。
天色很快就会暗下去了。
陶柳看着即将落下山头的夕阳,忽然开始期待陶曲明的到来。
他也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而就在这是,一直找司徒夭夭和更夙而不得的另一个陶柳也循着他自己的气息找到了拿着画卷的陶柳。
当看到画卷里面的情形之时,他不由脸色惨白,问旁边的自己:“你是怎么弄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拿着画卷的陶柳说道:“我进不去,我的声音她好像也听不到。”
“唉呀”
老年陶柳拿着闻言就是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抬手指着青年时候的自己一阵无言。
默了片刻后,他道:“不如回去找曲明看看情况,他对画比较了解,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青年陶柳就道:“天黑之后他会过来。”
老年陶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
青年陶柳拿着画卷,伸手在夏婉婉倒下的地方缓缓摩挲着,同时轻声道:“他天黑之后,会过来。”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将这几天的情况和老年的自己说了一番。
老年陶柳听见这话,显然是惊愕不已。
在他的记忆里,陶曲明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他到死,似乎都只是一个卖画为生的普通书生。
只不过偶尔会画几幅充满灵性的画作而已。
像这样暂借身体一事他从未做过。
青年陶柳看着老年陶柳的惊愕的神色,就是一阵苦笑。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再怎么算计,也不过只是一缕意识,没有任何准备,就想和真正的自己相斗,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夜幕很快来临。
陶曲明如约出现。
当看到在画卷中神色痛苦的夏婉婉的时候,他心中便是一紧,想也不想便试图进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