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兵刃进皇上寝殿,简直是大不敬,他若是刺客皇上焉有命在。武德太后一声惊呼,四个接近龙榻的护卫,忽然转身便挡住了迟沐龙。
“微臣不过是想除掉这大逆不道的逆子,对皇上您并无不敬之意,试想此逆子竟敢躺在皇上龙榻上。难道想连累全家甚至被诛灭九族吗?他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做,皇上,请皇上下令让老臣亲自结果了这逆子,不然百年以后,老臣还有何颜面去见先皇,以及迟家的列祖列宗。”
云舒最讨厌迟沐龙这一手,动不动就拿先皇来打压她。她对那先皇根本不认识,才不管他胡诌的这些理由呢!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然后绕过侍卫走到迟沐龙近前,武德太后生怕迟沐龙手中之剑会伤了云舒,竟不自觉的朝迟沐龙靠近了一些。迟沐龙手中的剑闪着阴森寒光,四个护卫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剑,生怕这迟丞相会做出弑君的举动来。
“丞相,你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是你真的怕不好去见你的列祖列宗,还是因为迟骏他不是你的亲生骨肉。试想这世间又有几个人,像你这样不顾亲情的。迟骏再不济,就算非你亲生骨肉,也是在你膝下长大的,你身为父亲,如此狠毒。你看他现在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他的伤势如此严重,你既不问也不看,进来就要杀他,到底是何道理?”
云舒脸色平静,说话的语气满是不屑的味道。说的迟沐龙老脸一红,不过他挑了挑眉,很快就恢复了如初的镇定。他单手持剑,冲云舒抱拳施礼道:“皇上,亲情虽重要,但跟国体相比却微不足道。他现在成何体统,睡在皇上龙榻上又算怎么回事儿,这若传将出去,别说是启国百姓,就算是周边列国。也会把启国当成笑话来看的。”
“丞相想的可真够远的,迟骏不过是受了伤,御医说现在不易挪动罢了。他跟朕从小一起长大,犹如亲兄弟。躺在这床榻之上又有何妨!无论是龙榻还是床榻,都不过是晚上用来睡觉的,朕都不在乎,或许你们嫌操心。”
云舒说完转身拂袖,迟沐龙咬咬牙,竟推开面前一个侍卫。手中剑往前一伸,冲迟骏就去了。
云舒万万没想到迟沐龙会来这一手,她更没想到他对自己亲生儿子真下得了手。她刚从侍卫身边转过来,见明晃晃长剑刺向迟骏了。吓得她大喊一声住手,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用身体挡了上去,随着所有人的一声惊呼。迟沐龙万万没想到云舒会用身体来挡,尽管他眼明手快手中剑已经往回撤了。可还是伤到了云舒腰腹,剑尖插进云舒小腹少许,迟沐龙猛的往回撤剑,鲜红的血随着剑迅速拔出,直接喷溅出来。
“皇上…皇上…”
小太监陈平和武德太后几乎同时冲向床榻。云舒忍着疼迅速捂住伤口。血顺着手指往外溢,明黄色的长袍瞬间染红。
“大胆迟沐龙,竟敢对皇上凶,来呀,先把他拖出去关进刑部大牢。若皇上有个好歹,便把他五马
分尸。”
武德太后一声令下,迟沐龙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长剑哐啷落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受了伤锁紧眉头的云舒。他张了张嘴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已经有护卫抓住他左右双臂,把他从寿康宫寝殿中请出去了。
“快快传御医,皇上流血了!”
所有人全都傻了,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更是傻得不知所措。直到武德太后焦急的喊了声传御医,大臣们才如梦初醒似的,好几个都从地上爬起来直冲门外。
云舒伤势并不重,御医给用了止血药,又经过一番包扎,才算彻底的消停下来。小腹虽然有些疼痛,云舒却不以为然。御医说毕竟是夏天伤口不好愈合,又容易感染。所以又熬了些消炎汤药,硬逼着云舒喝了下去。
武德太后见自己宝贝儿子受伤了,从起初一个怒气冲冲的太后,一下子就变成了慈祥的母亲。本来她是要亲手喂云舒吃药的,可云舒执意不肯,接过她手中药碗,痛痛快快跟喝美酒似的一饮而尽。
大臣们跪在殿外候着,听闻皇上无碍,才都一脸衰败的跪在寝殿外面呼了几声万岁,又齐声呐喊要皇上保重龙体。后都退了出去。
“皇上,你现在受伤,可是迟沐龙行刺,难道你还让迟骏躺在你的龙榻上养病不成?”
武德太后见气氛缓和下来了。才眼角余光瞟了眼躺在床上的迟骏,问出了心中的纠结。
谁知云舒却不以为然的道:“迟沐龙不过一时失手,你又何须把他关进刑部大牢,等会儿朕下道旨意把他放了,他毕竟是迟骏的父亲,就算要处罚他,也要等到迟骏醒了再说。如果此时对迟沐龙定罪,等迟骏醒了,我如何向他交代?”
“皇上,他可是行刺皇上之罪,你真的对他如此容忍。这么多年来他把持朝政,现在好不容易得来机会能收拾他。这个机会若是放过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了。皇上你现在又面临亲政,他在朝中一手遮天,你又怎能施展手脚。不行,迟沐龙决不能轻饶,就算他非故意,伤了皇上也是杀头的死罪。”
“太后既然这么说,那就先让他在牢中呆几天吧!省的他闲来无事,总来寿康宫找朕的茬儿。”云舒一手捂着腹部伤口,一手揉了揉泛疼的额头。
武德太后自从领教了云舒脾气,倒也不想跟她硬碰硬了。何况她现在受着伤,她也不想总是刺激她。
只要他在刑部大牢关着,她就能想方设法弄死他。叹了口气,然后说:“既然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哀家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可这迟骏是迟沐龙之子,他跟皇上同在寿康宫就寝,实在是有欠稳妥。这样好了,晚上皇上歇息莫熄灯,寝殿里面必须有几个侍卫守着,皇上觉得哀家这样安排可好?”
云舒懒得跟她计较太多,便很痛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