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阳大,您怎么不进去坐着呢!”
兄妹几个立刻围上去,将单氏搀扶到院子里的软榻上坐下。
单氏最近害喜得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将臻天华和兄妹几个都心疼得紧呢。
“弟弟们这么调皮,出来后定要打他们屁屁!”臻宝握着拳恶狠狠。
单氏失笑。
这丫头,大夫都还诊断不出来呢,她就一口一个“弟弟们”,害得她有时候也觉得自个儿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呢。
“方才听管家来说,马场那儿出了事?”
“是呀!是孙府的孙巧波出事儿了呢!”臻宝点头。
单氏也是刚才就得了消息,所以才着急,生怕四兄妹被卷进这个是非中。
“名节是一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东西,孙府的那小姑娘还未定亲,这么一来传出去名声肯定有损。不管是谁做的,怕是孙府不会善罢甘休!”
“有这么严重嘛?娘你说那孙巧波是被人陷害的呀?”臻景森问。
他是男子不方便去看热闹,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是不知道的。
单氏的视线扫过三兄弟一模一样的俊脸,没有回答,却是有些心事重重。
“木儿林儿景儿,如今小八也已经十岁了。你们作为哥哥,要处处小心谨慎,千万别让人将小八欺负了去!”
三兄弟立马严肃了起来,齐齐点头:“知道了娘!”
臻宝嘻嘻哈哈:“娘您是怀孕综合征,太多虑了啦。我小八可是绝顶聪明的呢,只有我欺负人,别人哪能欺负到我?”
单氏噗嗤一下笑了:“就你贫嘴!”
镇国公府其乐融融,外面孙府却是闹翻了天。
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居然当众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这可是无比耻辱的事,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名节就毁了,还会背上一个浪、荡的恶名。
虽然孙府说了孙巧波是被陷害,但是权京城的百姓们可不管这么多。该传的流言是一点儿都不少,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孙府小姐的这档子事儿。
据大夫诊断孙巧波是被下了药,清醒之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差点自尽,被她娘救了下来,躲在房中哭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已经闭门谢客两天的孙府大门突然开了,百姓们只见孙府的小姐带了一帮子家仆气势汹汹直奔向位于城东的杨府。闯了进去将人家杨府一顿打砸。孙府小姐更是将杨府二小姐拽着头发,发了疯似的拳打脚踢。两个小姑娘就这么撕扯着大叫着,两府的下人们也都打在了一起,好不热闹。
直到官差赶来,两家人才被分了开来,带去官府问话去了。
碧玉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些传闻的时候,表情不知道有多高兴。
此时臻宝窝在床上,从头到脚都裹着厚厚的棉被。即便是这样还冷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地打喷嚏。
“阿啾!所以说孙巧波认为是杨若宁下药害了她?阿啾阿啾!”
“照现在看来应该是的。据说这事儿还惊动了皇上,将两家大人狠狠训斥了一顿呢!”碧玉一边说道,一边将一碗冒着苦气的药端过来。“小姐,药凉得差不多了
,可以喝啦!”
臻宝苦着脸,看了一眼那碗味道难闻,颜色有很诡异的中药:“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药片药丸?这药这么难闻,你确定是给我治病,不是要毒死我的吗?”
“呸呸呸,小姐您莫要说这种话。若是让人听了碧玉我可是会没命的呢!”碧玉跺脚,将药碗凑到她嘴边,一副“你不喝不罢休”的样子。“小姐,良药苦口!”
臻宝泪汪汪,只好接过来,深吸一口气,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当泛着难闻气味的药经过她的喉咙时,她感觉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嗷嗷嗷!不喜欢喝中药啊!
“小姐,您刚才说的药片药丸是什么东西?也是能治病的吗?可是奴婢从没听哪个大夫说过呢?”
“若是能有一种不会苦的药就好了,小姐您就能乖乖喝药,伤寒也就能快些好了!小姐您说对不对啊?”
“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呀?”
碧玉絮絮叨叨半天,定睛一看,她家小姐正伸着舌头呲牙咧嘴地冲她一个劲地招手呢。
“嗷……我要吃蜜饯啊!”
臻宝苦得眼泪都出来了。
特么的下次再也不要生病了!
“活该,昨儿是谁说要做风一样的女子,在屋顶吹了一整夜的风的?”单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道。
臻宝忙捂上嘴往被子里缩:“娘亲你别过来,我得的是伤寒,会传染你和弟弟们的!”
单氏立在门口没有进去:“我知道,我就在这看看你!”
看到臻宝这两天一下子瘦下去不少的脸蛋,单氏虽然嘴上责怪,心里还是心疼得不行。
“你看看,让你皮!整日爬上爬下的,这下好了,能安分几天!”
臻宝嘟起嘴。
这能怪她嘛?谁叫这古代没有吹风机呢?
眼瞅着自己的头发一年比一年长,每次洗头都要过很久才能干。要让她让丫鬟们像拧抹布一样生生把她的头发拧****是不干的,太疼了。
于是乎前几****就让她哥哥抱上了屋顶把头发吹干,哪知道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烧,而且一烧就连续烧了好几天,到今天还没完全褪下去。
臻宝苦恼啊,生病喝药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她的祖父祖母很着急,但是她怕传染,便不敢让他们来珍宝阁。只有她的爹爹和三个哥哥经常来看看她。
在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据说得个伤寒都能死人,镇国公府上下都不敢轻视。
这不喝了药,臻宝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单氏没有多留,好生吩咐了一通便离开了。
她现在怀着身子,可不敢大意。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了都没要醒来的意思。
臻宝只觉得自己似乎一会儿睡着了,一会儿又醒了。身上一会儿开始发热,一会儿又冻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帮她盖了盖被子。鼻尖萦绕着一种很好闻的清香,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