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佑拿着三只烧鸡,流着口水离开了。
谁知他在路上就忍耐不住,把那只用蜂蜜烤的烧鸡给吃了。
回到家的时候,就剩了一副鸡骨头架子。
他娘差点没气疯。
如果不是何村长和他弟何护拉着,何夫人就能活活把他打死。
小鱼还在一边添油加醋,愤怒的指责他吃独食居然不带上她。
简直就是不仁不义不孝顺的王八蛋!
最后一家人都被她说的来了火气,干脆把剩下两只烧鸡也分而食之了……
吃得兴起,连鸡骨头都没放过。
惹得家里看门的大黄狗等了半天,失望的差点抑郁而死。
尽管如此,何佑一个人就吃了一整只,而他们四个人才吃了两只。
还被中途来串门的隔壁屁孩子分去了一只鸡腿。
这不公平啊!
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吃过瘾。
满头是包的何佑见状,弱弱提议道:“要么,鸡圈里还剩两只……”
何夫人气道:“就剩两只了!臭小子,明天的祭祀礼怎么办!你就等着海神娘娘惩罚你吧!”
何佑委屈道:“我就吃了一只啊,谁让你们也跟着吃了……”
“你还有脸说!”何村长也恨不得揍他。
小鱼挠挠头:“只能跟别人家买了。”
“都这个时候了,明天就过节了,还能跟谁买啊?”何夫人有些着急起来,十分后悔刚才太冲动。
然而后悔之余,她又觉得那烧鸡真的好吃的要命。
恨不得再多来几只呢!
“对了,我想起来,”小鱼急忙开口,“小柳儿她会在山上抓鸡,咱们就去跟她订几只呗?我看何巧巧就是这么做的。”
“对对对!”何夫人也想起来了,“就是价格高了许多。”
何村长叹气:“再高也得买啊!不然等着海神娘娘降罪吗?”
一提到海神娘娘降罪这事,屋子里就沉默了下来。
眼看着七天的期限就快到了,到底会怎么样呢……
谁也不知道。
尽管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村子里没多少喜庆的气氛,却已经开始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小鱼一看他们这样就有些不高兴,扭身回屋去了。
何夫人把何村长拉到自己的卧房,有些急切的问:“那船能不能及时造好啊?”
何村长眉头拧成了两股绳子,脱下鞋子,在地上磕了磕,倒出半鞋子的沙子,叹气道:“我这不是才从船坞回来吗。昨儿阿水出事后,大家伙都没了干活的心思,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今天才开工,又都想着明天就是海神节了,哪个还有心思啊?”
何夫人有些发急了:“就是说完不成了?”
“肯定能弄完,就是恐怕时间上……”
“如果不能赶在期限内走,那还有什么用啊?”何夫人又是懊恼又是烦闷。
她可是掏出了多年的积蓄。
二十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肉痛到难以呼吸。
这时何祐在外面喊:“娘,隔壁二婶子来找您。”
“你快让他们抓紧吧,哪怕多给点工钱呢!”何夫人发急的催促着,赶紧走出房门。
外面站着个身材丰腴的笑脸妇人,手里牵着个男孩。
“是弟妹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吃过饭了吗?”
“没呢,”二婶子笑道,“刚才我家二蛋回来,手里拿这个鸡腿,说是大伯娘给的。”
何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哦……弟妹,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剩下的那鸡啊,都给我们吃完了。”
连鸡骨头都没剩呢!
大黄狗哀怨的蹲在门口。
“……呵呵,我不是来问嫂子要的。”二婶子笑道,“不瞒大嫂说,刚才二蛋那鸡腿,我也吃了一口。味道实在是……我在镇上也吃过馆子,怎么也比不上这个味道……”
何夫人面带微笑:“是吧,确实不错。”
二婶子试探着问:“那,这是嫂子做的吗?”
“我的手艺,你还没尝过吗?”
何夫人笑容满面的应付着,就是不说。
村里人个个都怕死了那少女,她作为村长家属,若是被人知道去跟那灾星要吃的,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娘,我还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二蛋开始叫嚷起来了。
二婶子忙安抚他:“乖儿子,你别急,明儿过了海神节,家里的鸡随便你吃。”
“我不吃我不吃!”二蛋一屁股坐到地上,甩着两只手,又哭又喊,“我就要吃刚才那个鸡腿,娘做的不好吃呜呜呜……”
“这孩子……”二婶子有些尴尬的看向何夫人,“大嫂,您看这孩子,真是不像话,一点都不懂事,恨得人只想揍他!”
何夫人也有些尴尬:“二蛋还小呢。”
“大嫂,您能不能告诉我,您那鸡是在哪里买的呀?倒不是我馋嘴,实在是这孩子闹得不可开交,我一点事也做不成了……”二婶子的语气有一点祈求。
何佑听见孩子的哭闹声,走出来刚好听见二婶子的话,随口道:“不就是罗姑娘做的吗,二蛋想吃就去跟罗姑娘买吧。”
“罗姑娘”三个字一说出口,二蛋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
他怯生生的望着自己娘:“娘,罗姑娘要来打人了吗?”
何佑抱着胳膊,笑嘻嘻的:“二婶子,你怎么也跟别人一样,拿罗姑娘吓唬孩子啊?依我看,罗姑娘根本没那么凶。娘让她帮着做三只鸡,人家做的可用心,可好吃了。”
二婶子的脸色有点发白:“那么凶的人,大嫂啊,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可不敢招惹她哦!”
既然被儿子说出来了,何夫人也只得笑笑,说:“那怕啥的,咱也是花钱买的。只要不招人家,人家也不会把咱怎么样。”
“这……说的也是个理……”二婶子还有有点怕怕的。
那天罗姑娘救于水的情景,她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但也早就听别人绘声绘色的讲过了。
敢割人脖子的姑娘,那做出来的东西,谁敢吃啊!
小鱼听见她们说话就从屋里出来了,斜着眼睛说:“二婶子刚才不还说过,吃了二蛋的鸡腿吗?吃的时候觉得好吃,现在话倒是挺多。怎么着,鸡腿把您毒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