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然眼睛发亮:“这对惠长安也有用?”
“嗯,应该吧。但大妖的食道里,都会有个储存妖气的囊,这个囊会把令器官不舒服的东西都顶出去,除非强行用棍子之类的往里捣,而这就必须让它先神志不清才行。”
“但我说过了,惠长安是只老鼠精,肯定不是一般的警惕,别说龙虎汤了,就算是正常的酒,它恐怕也不会多喝。不然我早弄他了,何必逃走。”
说到这里,我猛然愣了一下。
“柳依然,你为什么问这些?我可警告你,惠长安夫妇俩深不可测,连我都没什么胜算,你千万别动歪心思!跟你爹乖乖回去,将这里的事转达给风水界的天师会,到时候自然会有专员来收拾这窝妖精。”
柳依然在想些什么,愣了会儿神才笑道:“我又不嫌命长,怎么会去自找不痛快呢,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立马将这两具鼠尸藏到床底下,然后让柳依然先到后门那等我。
紧跟着,我就跑到隔墙旁边,大声哎呦叫唤。
没过一会儿,柳白就以照顾我为由,从惠家夫妇旁边脱身了。
“它们没起疑吧?”我问道。
柳白连忙摇头:“放心吧,这夫妇俩对咱们人类经商的手段很感兴趣,我就一直聊这个话题,它们听得还挺高兴的。”
那就好。
我立马带柳白去跟柳依然会和。
结果却诧异的发现,柳依然不见了。
“这死丫头,都生死攸关了,怎么还瞎跑!”柳白着急道。
我微微蹙眉,强自镇定:“可能是去上厕所了,等等吧。”
然而左等右等,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她回来;
再拖下去,那夫妇俩就该发现惠大惠三的失踪了!
“糟了!”柳白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那死丫头,该不会真这么大胆吧……”
我听出了不对劲,急忙询问怎么回事。
柳白苦涩道:“依然是我最后一个闺女儿,也最受宠爱,可能就是因为娇惯过度了吧,这孩子从小就特别强势,那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才六七岁的时候,楼上住户在家里做木工,吵到她了,她上去理论,被那人撵了回来,结果她就天天拿竹竿子往天花板上捅,自己不睡觉也要那人睡不着,最后愣是逼得那大人下来给她道歉了。”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现而今,那惠长安骗的她五迷三道的,还给她脖子上留下那么大伤口,算是毁了容了,我就怕这丫头又想不开,跑去找惠长安算账了!”
卧槽!
这妮子,不会真这么虎吧??
但……也说不定啊!
不然的话,她刚才又何必不厌其烦的,跟我请教对付妖精的办法呢?
越想越不安了,我让柳白先等着,自己慌忙去柳依然的房间。
结果才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好刺鼻的血腥味。
糟了!
我心头一颤。
不祥的阴云,愈发笼罩在心间。
“柳小姐?”
没人回应。
我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推开。
当场浑身一僵,毛骨损然的瘆在了原地,脊背发凉。
柳依然,已经死了。
她的皮,被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挂在衣架上。那双本属于眼睛黑漆漆的窟窿,好像还在死不瞑目的瞪着我……
我只感到天旋地转,不敢置信。
惠长安满嘴都是血,一脸阴笑的坐在旁边,而桌上俨然是一锅热气腾腾的龙虎汤。
“用这点小伎俩,就想对付我?你们这些人类,真是越来越妄自尊大了!”
我硬着头皮先下手为强,一剑刺了过去。
然而惠长安随手一卷,磅礴的妖气就将我轰飞了出去!
才刚落地,他已经飞临而至,一脚踩在了我的胸口。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仰天狂笑:“黄天罡、黄昊?原来如此,可惜啊,再厉害的假身份,终究是个幌子罢了,而命是要用实力来换的!”
我剧烈挣扎。
他吹了声哨子,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吱吱声。
一双双黑里透红的眼睛,在夜幕中闪烁起来。
眨眼的功夫,我已经被十来只大小不一的耗子爬满了全身,所有关节都被尖牙咬住,比镣铐还牢固。
我眼巴巴看着柳依然的人皮,心里有种深深的凄凉与无力。
“带下去!”
惠长安哼道。
我顿时被这“鼠车”运到后院,丢进了那口老井里,摔得七晕八素,然后又被背起来,继续往深处爬行。
越往里走,就越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是浓烈滔天的血腥气,和常年积压的尸臭、尿骚、耗子粪便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就是妖窝了!
即将走出长长的甬道时,我注意到出入口是两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后面有机关,可以严丝合缝的并拢到一起,而且有股很浓的臭味。
是茅坑石……
难怪这妖窝一直都没被风水人士发觉——人类的粪便,是可以掩盖妖气的。
老鼠们背着我跨过了大门,进入了真正的洞府。
我顿时被这里的景象瘆住了。
哪里是耗子窝,简直算得上地下宫殿了!
纵横足有数百米空间,凹凸不平的大地,因为常常浸染血水,已经完全转变成暗红色了,就跟上古巨兽的胃腔似的;
老鼠是夜行生物,本性怕光,这里却到处点着火把、甚至还有好几盏充电式的台灯。
因为动物嫉恨人类,成妖后更是发疯的想融入人类,会刻意模仿人类的生活。比如晚上开灯、学着用碗筷吃饭之类的。
但学的再像,终究是吃人的妖!
堆砌在这里的人类尸体,简直一眼数不过来,跟乱葬场似的!
大都已经被啃食成了碎片,但也有几个活着的,或被粘在巨型的黏鼠板上,皮开肉绽;或被夹在巨型的老鼠夹上,腰已经断了,生不如死的痉挛着。
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