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演戏谁不会(1 / 1)

“嗖——”

一把泛着冷光的利剑穿堂而过,插在梁玉恭身后的马车上,而他的脖颈只再差一点就会被凌厉的剑身划拨。

梁玉恭心脏骤停,双腿一软,若非有小厮搀扶,他能当场给魏婉跪下。

“凡事之前,都要思量,自己配不配。”

低沉冷肃的声音落入魏婉耳中,她抬眸看去,沈暮逆着光而来,那冷酷端正的面容,锐利坚毅的眼眸,杀气凛然的气势,让她心下微微惊叹。

相形之下,他身旁的徐天赐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你们怎么来了?”魏婉装作无所谓的问起。

徐天赐摇着手中的折扇,自诩玉树临风,然而寒天腊月的,怎么看都像是个傻子。

“听说有人闹事,我便和沈大哥来瞧瞧。”

他的眼光落在底下鼻青脸肿的梁玉恭身上,眼眸夸张的瞪大,手中的折扇一拍即合,指着梁玉恭吆喝:“哪来的如此丑陋之人,真是丑瞎了本大人的眼。”

梁玉恭微微挪了挪脚步,远离那柄长剑,压下心中的恐慌,才抬头强装镇定的对沈暮和徐天赐道:“我乃两江总督之子,你敢用刀剑伤我,来人抓他回梁府,我要亲自拷问。”

魏婉眼眸骤然一冷,心中充斥着讥讽:“梁公子,分明是你出言不逊,寻衅滋事在先,如今却要私自动用官兵,缉拿我夫君,你要不要脸?难不成,你仗着你父亲是两江总督,就要如此嚣张狂妄吗?”

夫君?

沈暮眼眸微微一眯,看着梁玉恭都觉得格外顺眼了不少。

“昨日沈暮闯入我家中,对我殴打致伤,呵,本公子就是要治你个私闯民宅,擅自动用武力之罪!魏老板要包庇沈暮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将你们一同抓进牢里。”

徐天赐玩笑的脸色逐渐隐去,一本正经的将握着扇子,双手背后,气势汹汹的道:“你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梁玉恭心知徐天赐和他们是一伙的,既然这样,还考虑什么拉拢不拉拢的。

“徐大人身为盐正使,对这些纠纷不必过问,我爹身为两江总督,有权利治理江南!魏婉这个贱婢,昨日入府勾引我不成,便让沈暮来我府上对我痛下毒手,我身上这一身伤就是证据,区区贱民竟然敢光天化日闯入我梁府,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周遭百姓听闻这话,意味不明的看向魏婉。

“魏老板真的前往梁府勾引梁公子了?昨天确实有马车前来接魏婉。”

“不是吧?魏老板和沈公子看起来那么登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夫妻感情不合?”

“沈公子再怎么一表人才,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但梁公子可就不一样了,他背后是两江总督梁大人,若是攀上了梁府这座大树,魏婉哪里还需要出来抛头露面啊!”

眼看着风向骤变,沈暮眼中掠过一抹寒光,梁玉恭……该死。竟然煽动百姓,污蔑诋毁魏婉!

徐天赐同样是脸色一黑,正要反斥,魏婉却暗暗挡住了他的动作。

“哟,真是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梁公子说这番话,也不怕遭了天打雷劈。我勾引你,且不说你长得本就没有我夫君俊逸,单是家产,我魏婉如今是兰陵县首富,江南首富排名前三的人,我勾引你我图你什么,图你长得丑,图你自诩风流,图你背靠梁府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你少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梁玉恭一时激动,迈着步子朝前走,却不妨膝盖骨碎了,刚一抬腿,便‘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魏婉冷笑:“你要真想说,我就成全你,你梁府不是有权有势吗?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仅仅只是梁府的一个公子,有何资格逃过律法的惩治,即便律法不能治你,我亦相信,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昨天,分明是你看中了我身后的制盐场,想要纳为己有,于是引我前去梁府,给我喝下了放有迷情药的茶,意图对我不轨,继而控制我幸好我夫君及时赶到,才避免我失去清白。”

说着,魏婉的脸色不由得放缓,没了棱角后,她眼中泪花闪烁,从腰间抽了条帕子虚掩着半张脸哭诉:“女子的清白尤为重要,更何况我还是有夫之妇,若是昨日夫君没有及时赶到,我便一头撞死在梁府的大门口,让百姓们都瞧瞧,我宁死也不愿与梁府虚与委蛇……”

演戏,胡说八道,谁不会?

沈暮瞧着她的模样,眼中浮现心疼之色,上前两步,伸手将魏婉拦在怀里。

魏婉身姿一顿,旋即顺势靠在沈暮怀里假装哭泣。

沈暮看向梁玉恭的眸光,愈发冷厉,他知道,魏婉只字不提沈丹雪,全然是为了保护丹雪的名声。

可如此做,就是将她自己的名声置于不顾。

而躲在柜台后的沈丹雪,在听到‘迷情药’那三个字时,身姿狠狠一颤。

梁玉恭,他怎么敢?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迷情药’的厉害之处。

回想起昨天魏婉伸手将她那杯茶讨要了过去,自己又与梁玉恭大吵一架匆匆而逃,那嫂子定然是中了药,被梁玉恭那个伪君子给扣下了……

若不是哥哥及时赶到,那后果……

想到这里,沈丹雪泪流满面,是她差点就害了嫂子!

周围的百姓,见魏婉声泪俱下,心中不免多了一丝不忍。

人群中不知谁偷摸说了句:“我家姑娘今年十五了……前段日子铁了心的要跟着梁玉恭回梁府,怎么拦都拦不住,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后来竟是在千香楼那种窑子地儿,找到了我女儿的尸身……”

听到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随即附和之人越来越多:“是是是,我家闺女也是,梁府家大业大,又是两江总督,根本就不敢计较!”

“说起来,我女儿因为跟梁府扯上关系,已经失踪两年了……”

“我儿子去千香楼,竟然认出那里面最下等的妓.女是他表妹,舌头割了,手筋也让人给挑断了,也是跟梁公子有些关系的!”

越听,魏婉的脸色便越寒,她从沈暮的身上起来,哀怜的道:“可怜昨天在梁府遇到的那个楼姑娘,对梁公子情深义重,却被梁公子毒打了一顿扔到管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