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赵楚楚分别去看了一下陈大山和赵长荣的情况。
马氏因为赵芝芝的事，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赵楚楚。
“楚楚姐，我脑袋现在不怎么疼了，谢谢你。”赵长荣大概是经历被老赵头抛弃的事，性子变得稳重的同时，也更加的懂事。
“不疼就好。”
“那我可不可以不用再吃药？”
他不想一直留在陈家，占陈家的便宜，传出去对他娘亲也不好。
现在的赵长荣会考虑的事比同龄人多更多。
“不行，你必须好好休养，不然到时候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既然已经开始治，就不差这么点时间了。”
赵楚楚说着，看了眼马氏：“你娘为了你付出不少，你不要让她白费力气。你在陈家的吃住，赵家已经给过银子的。”
“那我们可以回赵家的吧？”
“你觉得可以吗？”
赵楚楚反问。
赵长荣沉默了。
他那天输血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老赵头他们，其实他很难过。
只是看到马氏这样，赵长荣选择了将这些情绪放在心底。
但瞒得过马氏瞒不过赵楚楚，赵楚楚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吗？
“他们是不是一定要休了我娘。”赵长荣闷闷开口，“娘，我要跟着你，我不留在赵家好不好？我现在也可以干活的，我养你好不好？”
赵长荣的话让赵楚楚听了忍不住叹气。
赵宝根和马氏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的？
如果是换成正常家庭，赵长荣会教得比现在更好。
而马氏则忍不住红了眼，哽咽道：“娘没有别的事，但是养大你还是可以的，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就好。”
“娘……”
“长荣不要哭，这样的事你就不能承受，以后会后更多让你崩溃的事。”赵楚楚见赵长荣也想哭，有些无奈，“情绪不要大起大落。”
“可是我……”难过。
“长荣，娘没事的。”马氏赶紧擦掉眼泪，“你在哪儿，娘就在哪儿。”
“算了，马氏我有事想问问你，你跟我出来吧。”
赵楚楚不喜欢看中母子情深抱头痛哭的戏码，就将马氏喊了出去。
马氏整理一下自己仪容，才跟赵楚楚一起出去。
这会儿陈家除了陈大山夫妻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出去干活了。
赵楚楚将马氏带到院子角落里，低声问道：“我问你一些事，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你说。”马氏其实有些害怕，怕赵楚楚又说赵芝芝的事。
她很难接受自己女儿被孤魂野鬼附身这种事，而当初她的行径又跟鬼、上、身没什么两样，情感上不愿相信，理智却是已经信了的。
“我爹娘过世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你可以告诉我当时他们病成什么样子吗？”
马氏狐疑地看了赵楚楚一眼：“你怀疑我杀了他们？”
赵楚楚淡淡说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
马氏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回想：“一开始是你爹染上了风寒，吃了半个月的药也没好，紧接着你娘也跟着一样病倒了。
他们看过大夫，抓过药吃，但始终不见好转。到后来，你爹就开始经常大半夜地惊醒，醒来就疯了似的找水喝，有时候还打你娘。
但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家里的人。赵宝田说你爹这是疯了，不能传出去，不然以后家里的孩子不好说亲。
那两个老东西还请了道士驱鬼，道士来了就摇头说你爹娘是前世欠下的债，现在是被讨债，只有死路一条的。
他们之后就没再给你爹娘抓药了，你爹娘的病越来越重，到后面连汤水也是一天才送一次的。你那时候太小，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说到这里，马氏顿了顿，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
“你说。”赵楚楚示意。
马氏纠结了一会，才低声道：“你爹娘是一前一后走了的，第一个发现他们的走的，都是三房的人，而且都是一发现就马上装了棺材的。
他们不让人看你爹娘的死状，说是死得太难看。但我偷偷看过你的娘死了之后样子，她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都有血迹，我当时都被吓坏了。”
“还有吗？”
“我后面悄悄去打听过，得了风寒病死的人，不会七窍流血的。”
“如果你没有骗我，他们确实不是病死，更像是被人毒死的。”
“什么？”
马氏惊得大呼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郑氏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
“婶子没事，我只是在问她一些长荣的情况。”赵楚楚从容地敷衍过去。
“哦哦，好，你们继续聊。”郑氏退回去，没再追问。
马氏压抑不住自己的紧张，颤声问道：“楚楚，你不是在吓我？”
“好端端我吓你做什么？”
“那、那你是怀疑我吗？”
“我说了，谅你也不敢，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昨晚突然梦到我爹娘回来找我，跟我说他们死得好惨，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
“这、这……真的是被毒死的？”
“赵宝根做的？”
“不会是他，虽然这个狗东西畜生不如，但那个时候他不像现在这么没良心。”
马氏摇摇头，并没有因为恨赵宝根就甩锅他头上。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赵长荣的爹，她可不希望自己儿子有个害死自己大哥的爹。
这样的话，她儿子一辈子都抬不起来，这不是马氏想看到的。
“那你觉得是谁？”赵楚楚问。
马氏想了想，脑子倒是闪过两个人的名字，但这不是说人是非、挑拨离间的小事，也不敢贸然开口：“我也不知道，真的看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马氏也不敢再多停留，怕继续听到赵楚楚说这个话题，从而让赵楚楚怀疑自己。
如果赵宝林真的是被人害死的话，赵楚楚认定她也是凶手，她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马氏不想被赵楚楚怀疑。
走出几步，马氏还是鼓起勇气回过头问了一句：“要是找到害死你爹娘的人，你会直接杀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