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是第三道天雷降下,又有一道白光浮现笼罩,重复了之前的光景,于是金丹再次缩回了绿豆大小。
如此重复,只到第七道天雷落下时,那金丹已经恢复成了蚕豆大小的金丹,且浑身笼罩了一丝电芒雷环,却是结成了一道雷芒形成的罡环,循环往复。
而这时天上的雷云却开始散去了,显然到此时,金丹初结时不稳的气机已然完全稳固,这第七道天雷也是最后一道了。
李静虚这时看到那金丹周遭的雷芒形成的罡环,叹道:“好手段,好造化,这位高人不知有什么神奇的手段,明明已结出元婴,完美度过雷劫,偏偏又在身体又结出一颗金丹来,并且模仿着体修炼煞为罡的手段,耗费元婴中宝贵的元神之光,将天雷精气炼成了雷罡环绕在金丹之上。”
“这金丹多了这一道雷罡护体,日后无惧天雷不说,还能以自身丹气供养雷罡,并日日夜夜导出一丝雷霆精气洗练肉身……这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厉害的气魄。”
“只是如此操作,为免有些多余了,凝结出元婴,初成元神,已然证道长生,那元神之光何其宝贵,未来可是能更进一步化神而出,真正元神大成的关键,用一丝就要花费数十年才能恢复,如此情况下,至少拖延数百载成就天仙之位,但是,他难道不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吗?他……”李静虚忽然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嘎然而止。
“真人,什么时间不多了?”
“你等在甲子时间内能结出元婴,得证散仙正果时,自会告之,现在却是不能说,不可说。”李静虚轻叹一声,说出了一个线索,但是话犹未尽,这却让齐漱溟夫妇不禁心中生出一丝阴影。
甲子时间,即是六十年,六十年内结出元婴,才有资格知道?
金丹一成,一般情况下要两甲子才能汲取到足够资粮与境界才能突破元婴期,齐漱溟夫妇虽都是金丹高人,但一个是结成金丹才三十年,刚刚突破金丹中期,一个才二十年,金丹初期,结成元婴对他们来说,时间太紧了。
且说王修刚刚将气机稳固的金丹收入腹中,感受着躯体得入金丹入体后,身体又开始了丝丝壮大蜕变,便知道这一步走的对了。
修行长生,前辈有言,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但修祖性不修舟,万劫阴灵难入圣。
此舟便是人身躯壳,是渡世的最大依仗,王修虽已修成阳神,初证长生不死,可随意转生,但是却不代表阳神是不能灭的,非要有另一个强悍的肉身在身,如此性命合一,阳神转元神,身体化玄体,性命合一,方才是真正的长生久视之路,放在此界,那便是金仙不朽之道果。
王修这时前路已明,只需让金丹更进一步,待到元满时,碎丹与阳神合一,便可一步跨越漫长的元婴期,直接化生出真正的元神,成就天仙道果。
到了王修现在的境界,他学的诸般修行法,此时已渐融为一,国术化为炼体粹体之道,内功修行化为能量吸取转化之道,神魂修行化为内视冥想观神养神之道。
王修的道路说起来还真有些杂,以蜀山世界的说话,那便是旁门外道之法。
是以,当一切平息之后,李静虚哈哈长笑一声,化光出现在王修面前直言道:“却不知这位道友师出哪位旁门老祖门下,居然有这般神奇手段,当真是让李某叹为观止。”
“贫道李静虚,见过这位道友,恭喜道友今日神功大成,破境大成。”
王修此时修行得到大突破,心中正大欢喜中,李静虚等人的存在,
其实早就知道了,也猜想出身份来,是以他的出现,并不感觉到意外,这时便微笑着打了个抱拳回礼。
“原来是青城派极乐真人李静虚道友。”
“家师洞玄派洞阳真君,也曾说过李真人的威名。”
“我是洞玄派王修,此凡出山历劫而来,见过李道友。”王修高深莫测的又扯出了不存在的师父洞阳真君。
李静虚这时听后,果然心中皱眉搜肠括肚的也想不起这洞玄派是什么传承,还有这洞阳真君……
金丹有成者勉强就可称真人,元婴有成者,也可称为真人,盖因千年以前,修成金丹者前路未必要碎丹成元婴,还有九转金丹之道,所以有的修金丹的真人比之元婴有成的真人也相差仿佛,甚至更强都说不定的。
而真正能称之为真君的,便只有九转金丹或元婴更进一步,修成元神,结出天仙道果者!
此等人物,凡界已经不存在了,据长眉真人所说,所有天仙以上真君者,大半都飞升了灵空仙界,否则逗留凡间只会退化道行,是真君不可为的,当然,事情没有绝对,还有一种可能是那真君在凡间地界寻得了还没有完全蜕变崩散的洞天世界,以身合道,也可逗留人间,并且福寿也自能延绵长久,只是再也不能出洞天一步了,这却是困死之道,以如今凡间灵气日渐消散的局面,早晚洞天崩散,与洞天合道的真君天仙,未来结局可想而知了。
李静虚想到此节,却还是心中一凛,原来是天仙前辈门下,想来可能是千载之前与洞天合道的有道真君,却不是一般的天仙能比的。难怪自己不知道根脚。
想到此节后,李静虚神色慎重了些许道:“原来是洞阳真君高徒王修道友,恕李某孤漏寡闻,未能知道前辈风采,但从道友这一身修为看来,想来必然是有道全真,天仙大能,李某失敬了。”
“却不知王道友缘何在此峨眉山修行悟道?我身旁这两后辈是峨眉派掌门齐漱溟,与他夫人荀兰因,其师长长眉真人飞升灵空仙界前,托我看护一二,所以今日见道友在此度劫有些慌乱,还请道友告知一二,若是要在峨眉山上找寻上好的洞府修行,或者开宗立派,我等也可好商量,相让与道友一些。”
王修此时颇有种神功大成,天下皆可去得的大得意,见到这蜀山中除了长眉真人以外最为厉害的隐藏BOSS级人物李静虚都如此客气,却是明白,蜀山的危险性对自己大大减小了。
什么事情,都要看力量说话,王修如今一步登天,一举将所有资粮一举突破质变,好比一朝从凡人山脚下,一下子跨越山颠,飞到空冥高处,这旁高瞻远瞩下,很多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
当然,李静虚和一旁的齐漱溟不知道,其实王修是一个水货高人,他此时除了修成了阳神,结出了金丹以外,却是没有半点攻敌神通在身,也不像剑修有飞剑在手,更没有什么法宝在手。
别说是李静虚,就是齐漱溟夫妇齐齐出手,法宝,飞剑齐出下也能打的王修亡命逃窜不已。
王修心头电转,却知道这是个好时机,索性说了个明白,直接笑呵呵的道:
“原来这两位是峨眉派掌门夫妇,见过齐掌门,见过齐夫人。”
齐漱溟夫妇见王修境界高深,师父还是一位未知的真君天仙,也不敢倨傲,还礼道。
“前辈客气了。”
“见过前辈。”
王修温声道:“太客气了,我等平辈论交就好,叫一声道友即可,说起来此行也是我的过错,我下山时,修行还未有所成,但师命难为,言我此言来峨眉山可为下山任务之始,那时还未能入道突破,还望两个道友莫要见过。”
“无妨,无妨,但却不知道友来峨眉山有何任务?还请道友说明,此界毕竟是我峨眉地界。”
齐漱溟正色道。
“也没有什么好讳言的,家师下山前曾告知我凡俗间皇朝更替,汉民受胡邦异族统治,祸乱中原,此非正道,家师洞阳真君不忍见黎明疾苦,所以命我下山重整山河,并言明峨眉即是我起事的基点。数月前,我便收养了十数个童子,调教一二,准备数年后起事,推番这蛮清统治,还我中原正统。”
王修此话一出,李静虚与齐漱溟夫妇三人当即色变,惊呼出声。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修行中人干涉人间王事,那因果缠身下,道友的道途便要毁于一旦了,令师尊怎会有如此不智之念。”
“道友,难道不知道,修行中人干涉王事的后果吗?”李静虚直接问道。
王修脸色微变,眸子一转,微微苦笑道:“这我却不知,我也曾听说过修行中人不能干涉王事,但具体如何为什么会有如此禁忌,却是不明白原理,还望道友相告。”
李静虚眸光一凝,心头疑惑道,这可是修行中人必知的禁忌,怎的这人却一点都不知呢?
难道是他师父洞阳真君不喜这弟子?还是这洞阳真君有手段避过那困果纠缠劫数?
李静虚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明了为什么修行中人轻易不会干涉王事。
“道友可知神道香火有毒之事。”李静虚开口相问。
王修点点头:“略知一二吧,据说神道修行,要收集信仰香火以此为资粮,但是众生念头烦杂,香火信仰汇聚十万百万众时,那其中必然会夹杂许多杂念,这便是香火有毒,尝食香火修神者,若没有上等驱除香火之毒的法门,早晚会失去真我,等若魂飞魄散。”
李静虚点点道又道:“不错,正是此理,所以我中原修神一脉,修神者,必要借山川水脉地脉,以此为基,先凝出神位与神印,再以神相合后,修成神身,以此来收集信仰香火,再加以转化,借地脉水脉之力加灵气为辅,方能萃取出纯净的香火之力,但是自千年前凡间灵气日渐枯少,这世间的地脉水脉越加不可使用,神位,神印也一一崩散,到如此这世间的神灵修法已经不可取,强行修炼只有魂飞魄散的后果。”
“这是神修的弊端,不论是我中原九州也好还是那外域人国,在如此灵气稀薄的年代,那香火之毒更甚三分。”
王修听到这里道迟疑着问:“这和修行者不能干涉王事有何关连吗?”
“你且听我说完。”
“这人间王事必然要有战争,集众者成军,千人万人为一体,相互攻伐,彼此杀念聚集于一体,两两相战,不论谁胜谁负必然会留下万千具尸体性命与亡魂,怨念,杀念,因果之类,这些东西都会本能的寻往战事主宰者,将领,乃至王者身上汇聚。”
“那凡人之躯,不通五气,不修心神,凡浊之体自然感受不到什么,但我等修行者不同,敏感万分,一旦介入到其中,沾染分豪,那些因果怨念,必然会入侵识海紫府,日夜化为心魔,纠缠不休,让你不能炼气行功,非要花费苦功,躲避山林避之数十载,方能渐渐消磨而去。所以,修行者万万不能沾染王事,就连那魔道邪道者,虽有修行亡魂死灵之道的魔修,时常杀伐凡人性命,收割灵魂,但也不敢一次杀太多,不然,百千人的死后怨念也会让魔道邪道者不能承受,再者,我等修行者去找凡人麻烦也未免太不要脸皮了。”
王修迟疑又道:“那若是修行者不沾战争杀伐之事,只是做官,保佑万民呢,难道也不可吗?”
李静虚直直看了一眼,摇头笑道:
“我且问你,若你为官,哪怕是只做那一城大小的之县官老爷,你可能保证你做出的决定绝对公平,公正,能让任何一方都满意,也不会做错任何一件事,处理案件,不会有一件冤案,错案……并让治下所有百姓全都心服口服,心中无有一丝怨言?”
“这……怕是连圣人都做不到吧。”王修想了想,直接摇头道,不论什么人,做到万民之首的县令一位,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更不可能事事都做的完美,也不可能不做一件错事。
“不错,连圣人都做不到,修行者自然也做不到,若修行者为官,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错漏之事,底下万民的叨念虽不像战争杀伐那般恐怖,却是日日夜夜皆有,那种环境下,根本不能修行的,任你是有真仙的修为,也早晚修为会被消磨衰退个干净。”
“修为越是高深者,受影响越重。”
“这便是香火有毒,王事有毒,官场有毒,修行者万万莫要参与,没有一点好处,全是坏处。”李静虚叹道。
王修皱眉又道:“不对,我观历史与神话记载万年前,数千年前,炎黄之时,夏商之际,却是有修行中人,甚至神仙中人……”
李静虚摆手摇头,直接打断:“你也知道那是万年前,数千年前,那时是什么环境?那时的前辈高人的神通手段,天仙都是等闲,又岂是我等后人所能想像和知道的?”
王修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