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坐在床上的,林婉儿弯下腰来的时候,一股子幽香飘进我的鼻尖,漂亮女人似乎永远都是香香的。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林婉儿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毕竟她是剑西来找来,调查我和小阎王到底什么关系的,结果却问出这么八卦的问题,实在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看来,有关我和青龙元帅的绯闻,不仅是兵部人尽皆知,甚至都传到其他地方去了。
其实退一步说,青龙元帅虽然比我大个十几岁,但是我俩毕竟孤男寡女,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别人也无权指手画脚。我身为一个男人,当然是无所谓的,别人怎么说也行,但这事关青龙元帅的名誉,我肯定不能置若罔闻。
于是我很严肃地对林婉儿说:“孩子不是我的,和我没有关系!”
林婉儿的眼珠子一转,又嘻嘻笑道:“那就是说,怀孕的事是真的喽?”
我点点头。说是真的,不过已经在太后娘娘的授意下处理掉了。
林婉儿本来是半弯着腰的,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便直起了身子,并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果怀孕是真的,那么孩子肯定是你的。”
我皱起眉头,实在不知道林婉儿这强盗逻辑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这世上就我一个男人,凭什么怨到我的身上?就听林婉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青龙元帅已经有近十年没接触过男人了,而你是她近段时间唯一有过近距离接触的男人,你说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林婉儿的逻辑和朱雀元帅一模一样,都是没见过青龙元帅和别的男人接触,所以就认定孩子是我的。但这明显是胡说八道,青龙元帅常常出去执行一些任务,接触过什么人,别人哪里知道?
所以面对林婉儿的指控,我很是不满,语气强硬地说:“孩子是谁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我的!”
“哟哟哟,还急了,青龙元帅那么性感,就是为她着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要不承认?”林婉儿巧笑倩兮。
就像剑西来认定我是小阎王派来的内奸一样,林婉儿也认定是我造成了青龙元帅的怀孕事件,我真是百口莫辩,只能再次强调地说:“青龙元帅在我心里就是长辈,我很尊敬她、也很爱戴她,请你不要玷污我们的关系。”
听了我的话后,林婉儿再次笑了起来,捂着嘴笑个不停,显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林婉儿的笑声虽然好听,但是在我听来很是刺耳,好像我和青龙元帅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彻底的无语了,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林婉儿的想法,索性就闭上嘴不说话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林婉儿笑了一会儿,又把头低了下来,一阵淡淡幽香飘来的同时,她的声音也再次响起:“那你觉得,我和青龙元帅,谁更漂亮一些?”
林婉儿的这个问题让我一愣,情不自禁地朝她看了过去。
林婉儿也明白我的意思,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还在原地转了一圈,显然在全方位展示她的身材。林婉儿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那身月白色的旗袍,将她身体的曲线完美展现出来,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很少有露出来的地方,却处处引起人的遐想,一举一动都透着江南女子的婉约。
相比之下,青龙元帅就豪放一些,从不吝惜展示自己的身材,能露的地方肯定会露,不能露的地方也会露出大半。打扮永远性感而火辣,裙子要多短有多短,乳沟要多深有多深,时时刻刻都刺激着男人的肾上腺素。
乍看之下,林婉儿是低调而内敛的,青龙元帅才是那个勾人的骚狐狸精,所以都说林婉儿抢过青龙元帅的男人,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凭良心讲,两人确实各有千秋,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很难评价谁比谁漂亮些。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剑西来让林婉儿来调查我和小阎王的事情,她怎么总是纠结于这些无聊的问题?!但她是刑部尚书,我也不能去说什么,只能假装沉思一番,说道:“尚书大人和我们青龙元帅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原谅我是肉眼凡胎,很难分出谁高谁低。”
听了这话以后,林婉儿再次“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连连夸我实在很会说话,接着又低下头,在我耳边说道:“如果硬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我算是真的服了,这位刑部尚书,怎么总把重点放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谁比谁漂亮,真的有那么重要?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思维,如果两个男人在这里比较谁长得帅,百分百会遭到笑话的。
其实从私心上讲,我觉得青龙元帅更漂亮,要是选一个当老婆,我肯定会选青龙元帅。只是当着林婉儿的面,我肯定不能这么讲,只能再次说道:“你们两个,都很好看!”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婉儿竟然抬起手来,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实在打得猝不及防,把我整个人都给打懵了。要知道,林婉儿前一秒还笑脸盈盈的,结果后一秒就抽了我一个耳光。谁能反应过来?我吃惊地抬起头来,看到林婉儿那张温柔好看的脸,竟然变得无比阴毒难看,就好像练了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林婉儿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狠毒和戾气,和之前的优雅、温和完全判若两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变得压抑起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变起脸来会是这么的快。正在目瞪口呆的时候,林婉儿便恶狠狠地说道:“说,我和青龙元帅,到底谁更漂亮一些?!”
疯了,真的是疯了!
我感觉林婉儿实在有些神经质,否则怎么会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不过林婉儿都这样了,我就是情商再低,也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立刻回道:“你漂亮些、你漂亮些!”
别怪我狗腿子,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我这种情况,都会给出一样的答案!
恭维一个疯女人更漂亮点。对我来说又不少一块肉?
但即便是这样,似乎也已经晚了,林婉儿这个疯女人,突然骂了一声:“你撒谎!”接着便朝我扑了上来,伸手就扼住了我的喉咙,然后又摸出一个小药瓶来,就要往我的嘴巴里灌!
我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林婉儿想干什么,但也知道那小药瓶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本能地想闭上嘴,但林婉儿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能当刑部尚书的人。实力确实不同凡响,再加上我之前就已经被剑西来揍得奄奄一息,实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所以林婉儿轻而易举地就把药瓶里的东西灌到了我嘴巴里。
咕咚…;…;咕咚…;…;咕咚…;…;
也就几口的功夫,药瓶里的东西便完全进入了我嘴巴里!我就感觉一股灼烧顺着食管往下流去,这东西好像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无论去到哪里,哪里就遭到严重的破坏,剧烈的疼痛也如爆炸一般扩散!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我捂着自己的喉咙和胸口,一头栽倒在地,疼痛让我开始满地打滚,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非常艰难,这种痛苦真的难以形容,比我修炼龙脉图时所遭遇的疼痛,还要疼上十倍、百倍!
在我痛苦得扭来扭去的时候,林婉儿已经冷冷地解释起来:“之前的兵部大比,我看七尾蜈蚣表现不俗,两大高手都倒在它的毒钩之下,金刀陈更是医治不及,当场暴毙。而被七尾蜈蚣咬过之后,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很痛苦,满地打滚、嗷嗷嚎叫更是家常便饭,顶尖高手做出这种姿态,实在让人倍感吃惊。我很好奇,所以回去以后翻查文献,仿造七尾蜈蚣的毒,制作出了一种类型相似的药水,可以模拟七尾蜈蚣咬过之后的效果,却不致死,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听过林婉儿的解释以后,我才知道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我现在所感受到的痛苦,就是浪剑客、金刀陈、万毒公子所遭遇过的痛苦!
真的是太难受了。灼烧、疼痛、麻痒难耐、呼吸不畅,分分钟想要让人去死,却又求之不得!我在地上打滚、嚎叫,把食指伸进喉咙,想把那该死的药水给吐出来,但是根本一点效果都起不到!
啊…;…;啊…;…;
我不断地叫着,疯了一样地叫着,即便是修炼龙脉图,也没痛苦成这样子过!我痛苦的叫声穿过房屋,穿过走廊,响彻整个朱雀门的广场。站在门外的青龙元帅也听到了,她着急地拍着门:“尚书大人,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林婉儿却根本不理会青龙元帅,她在我的身前蹲下,盯着我满地打滚的身子,冷冰冰地说道:“我和青龙元帅,到底谁漂亮些?”
如果林婉儿利用这种仿七尾蜈蚣的药水来质问我和小阎王的事情,那我也就认
了,毕竟剑西来请她过来,为的就是这个。但她现在竟然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简直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你漂亮,你漂亮!”
“你撒谎!”
林婉儿抓着我的领子,像个疯子一样叫着:“这根本就不是你心里的答案!告诉我,谁漂亮些!”
这个答案既然不能让林婉儿满足,我只好一边打滚、嚎叫,一边痛苦地说着:“青龙元帅更漂亮些!”
“我就知道…;…;”
得到我的答案以后,林婉儿的眼神里竟然涌出一丝绝望,面色痛苦地说:“我就知道,无论我迷倒多少男人,男人们还是觉得她更漂亮一些!为什么,为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我实在无法理解林婉儿的心理,她已经长得够漂亮了,为什么一定要压过青龙元帅?但这问题,似乎已经成了林婉儿心中最大的魔鬼和梦靥,让她痛不欲生,让她魂不守舍,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痴痴呆呆,好像受到了什么很严重的打击。
而我已经痛苦的快要死掉了,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承受过这样的痛苦。
我像条狗一样爬到林婉儿的身前,痛苦地抓着她的脚说:“解药,给我解药!”
可林婉儿完全不搭理我,仍旧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无论我怎么哀求,怎么哭嚎,她都无动于衷。
而门外的青龙元帅,终于听不下去了,“砰”的一声把门撞开,看到我在地上滚来滚去。三两步便窜到我的身前,惊愕地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青龙元帅的胳膊,面色痛苦地说着:“解药,给我解药!”
青龙元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来我是中了什么毒,立刻扑向林婉儿,焦急地说:“尚书大人,快把解药拿出来吧,再这样下去王巍会死的!”
林婉儿却好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痴痴地坐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婉儿,婉儿!”青龙元帅又推了几下林婉儿的身体。
直到这时,林婉儿似乎才有了一点反应,呆呆地回过头来,看到是青龙元帅,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凄笑:“青龙姐姐,为什么从小到大,大家都觉得你比我更漂亮些?即便我勾走了你的男人,可他们还是觉得你更漂亮,为什么呢?”
青龙元帅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林婉儿会说这个,她抓着林婉儿的手,说婉儿,解药在哪?
林婉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满地打滚、嗷嗷嚎叫的我,笑着说道:“哪有什么解药,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要死了!”
听了林婉儿的话,我的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我记得就在之前不久,林婉儿还告诉我说,这种模仿七尾蜈蚣之毒的药水并不致死,现在怎么说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死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青龙元帅却不相信林婉儿说的,她猛地把林婉儿扑倒在地,慌慌张张地在林婉儿身上摸索起来。林婉儿则一动不动,任由青龙元帅摸着。很快,青龙元帅便从林婉儿的身上摸出一个药瓶。
“是这个吗?”青龙元帅着急地问着。
林婉儿却不答话,只是满脸微笑地看着青龙元帅。
眼看着我的模样愈发痛苦,青龙元帅也不能再等下去了,立刻扑到我的身前,将瓶子里的东西给我灌了下去,算是死马当活马医。说来也怪,这东西一下肚,还真就像一股清冽的甘泉,迅速平息着我体内的痛苦,也就十几秒的功夫,我的嚎叫声便停止了,也不再满地打滚了。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冷汗甚至浸透了我的衣襟。青龙元帅握着我的手,紧张地问我怎么样了,看着青龙元帅关切的脸,我的心中感到一片温暖,刚才所承受过的全部痛苦,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还轻轻地笑了起来,说了一声谢谢。
青龙元帅也松了一大口气,跟着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紧张坏了。看到她因为焦急而密集在额头的汗珠,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去,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虽然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想太多,全是本能而已。但也不得不说,这个动作是很暧昧的。
我一帮她擦汗,青龙元帅的脸都红了,轻轻把我的手拨开,说干嘛呀你?
我笑了笑,说没事,谢谢你啦!
“当着我的面就打情骂俏,是不是有点太恶心了?青龙元帅,你可比人家大了十多岁啊!”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
是林婉儿。
林婉儿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我和青龙元帅。
青龙元帅立刻也站起来,说道:“婉儿…;…;”
“青龙元帅,请注意你的身份,‘婉儿’是你能叫的吗?”林婉儿的声音愈发冷漠起来。
这林婉儿,刚才还“青龙姐姐”“青龙姐姐”的叫,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脸就变得这么快了,实在让人无语。
“是,尚书大人…;…;”
低了一级的青龙元帅当然低下头去,轻轻说道:“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王巍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婉儿看看我,又看看青龙元帅,在我们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似乎想从我们身上看出什么奸情所在。但是怎么可能会有,青龙元帅大我十来岁,当我小姨都足够了,除了那天晚上的不得已外,其他场合从来没有任何暧昧的行为。
林婉儿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冷冷地说:“青龙元帅,是剑西来请我查案子的,你突然闯进门来插上一手,算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去找你们尚书?”
我心里想。你查的哪门子案,自从进来开始,就没问过一个有关小阎王的问题,来来回回就是你和青龙元帅到底谁更漂亮,简直没有比这更扯的了。只是对于这些,青龙元帅并不知道,她低着头,说:“尚书大人,我没有要影响您查案的意思,可您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可能会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您也知道王巍的身份,所以我希望您能克制一些。”
显然,青龙元帅在拿我身后的“那个人”来压林婉儿了。我在兵部呆了这么长时间,仍旧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也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但是那人来头显然很大,各部尚书都得避让三分。
林婉儿的眼神之中果然闪过一丝慌张,但是很快,她的语气又冷起来:“青龙元帅,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是刑部的尚书。而你只是个兵部的元帅!我告诉你,就算王巍的后台是那个人,也不代表他就可以无法无天!如果坐实了他就是小阎王派来的内奸,你觉得那个人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吗,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他的!”
青龙元帅点头:“是,你说的没错,如果真能坐实王巍的身份,那真是谁也保不住他。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小阎王派来的,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如果最后证实冤枉了他,那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
林婉儿大笑起来,笑得夸张、笑得豪迈,接着又冷冷说道:“在我林婉儿的手上,没有冤枉过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后,林婉儿又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看得清楚,还是那瓶效仿七尾蜈蚣之毒的药水,我已经承受过一次那样地狱般的痛苦,实在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我用手撑着地面,拼命地往后面退,眼神中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惊慌地叫着:“不要、不要!”
青龙元帅一看这个情况,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走过来拦着林婉儿,劝说林婉儿不要再用这个东西。而林婉儿,显然已经翻脸,冷声说道:“青龙元帅,是不是还要让我强调一次咱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
“不敢!”
青龙元帅立刻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尚书大人!”
林婉儿冷哼一声,继续朝我走了过来。青龙元帅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但仍在不停劝着林婉儿,让她不要再用这种手段。但林婉儿哪里肯听她的,一边嘴上说着“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命令我”,一边伸手抓住我的衣领,要往我的嘴巴里面灌药。
当时的我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林婉儿很轻松地就捏开了我的嘴巴。眼看着那样的痛苦又要重来一次,我的心中已然充满前所未有的绝望,然而就在这时,青龙元帅似乎被逼急了,突然“嚯”地站起,朗声说道:“刑部尚书林婉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