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跑出来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确实看到蝎子衣服都红了,而且向宇手上还有一些血迹。”我还是担心会出问题。
“万一那个人死了怎么办啊?”方小怡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的够呛,听方小怡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也都浑身哆嗦了起来,如果蝎子死了,那我们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你们别瞎想了,都说了没有扎进去多少,不会有事了。”向宇努力压抑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安慰着我们。
“如果没事的话,这群小混混迟早要到学校来找咱们报仇,这事肯定不会完的。”欧阳说道。
“说不定这会他们正在去宿舍的路上堵咱们呢。”我猜测着说。
“那你们晚上就别回宿舍了。”沈雪脱口而出。
“不回宿舍我们住哪啊?”向宇说。
整个晚自习我们几个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的会发生点什么,既害怕那群小混混来找我们的麻烦,又害怕向宇那一下真的把蝎子捅伤,紧张的似乎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晚自习放学,我的大脑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想象着各种不好的结局,想象着我们会不会被抓进少管所,想象着父母伤心绝望的眼神,当刺耳的下课铃声把我从惊恐中惊醒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
正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教学楼下响起的警笛声再次敲打了我们本就紧张的神经。
“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夏沫哆嗦着站在欧阳身后,话声颤抖着说。
“怎么办啊?我们要进监狱了吗?”方小怡已经趴在沈雪的肩上哭了起来。
我和欧阳紧张的盯着教室门外,仿佛马上就会有警察进来把我们带走,身上早已浸满了汗水,教室里已没有了其他同学,我们六个人呆立在教室里,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张嘴说话,可除了听到因为牙齿颤抖而磕碰在一起的声音外,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那一刻,气压低的让我们透不过气来,压抑的气氛满含着我们的绝望,似乎所有美好的生活都将在今天画上句号。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人是我打的,蝎子是我用刀子扎的,我这就去自首。”向宇说完就向教室门外走去。
我们几个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向宇会在此时做出如此决定,目送着向宇走向门外,想阻止向宇却迈不出步子。
“干嘛呢你们几个,还不赶紧下去看看,听说警察把咱们学校附近抢钱的混混都给抓了。”隔壁班一个经常踢球的同学跑过我们班门口,见我们几个还在教室里,就冲我们招手,招呼我们赶紧下去看。
“你说什么?警察是来抓学校外那些混混的?”我赶忙问。
“你以为呢?不抓那些小混混,还抓你啊?”说完就跑下楼去了。
警察不是来抓我们的,向宇也愣在了门口,我们几个对望了一眼,原本还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绷的表情一下舒缓了下来。
方小怡和夏沫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眼里留着泪水,嘴角上却挂上了笑容,也许这就是喜极而泣的感觉吧,我们跟在向宇身后向校门口跑去。
赶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学生围着看热闹,校保安正在维持秩序,让学生们赶紧回家去,可是对于每天都枯燥学习的学生来说,这种事简直就是乏味生活中一剂精彩的兴奋剂,不管保安怎么驱赶,大批的学生还是紧紧的围在警车附近。
“同学同学,这怎么回事啊?”向宇挤了过去,拉着一个同学问。
“你还不知道吗?就经常在咱们学校附近抢钱的那些小混混,好像叫什么蝎子的,前几天抢了咱们学校初一的一个学生,谁知道那学生他爸是市里警局的局长,人家回去给他爸一说,这不,全抓起来了。”
蝎子被抓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几个就跟中了彩票大奖一般,内心欢呼雀跃着,但是却又不敢太过于兴奋,强忍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互相看着对方,用眼神安慰着大家,没事了,蝎子被抓了,说阴向宇那一下没有扎到他,顶多是划破了肚皮,而且他也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想到这,我们六个人相视一笑,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场危机就以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度过了,而我们六个人经过这次事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年轻时就是这样,不管发生多少的摩擦,只要有需要我们一致对外的时候,年轻的我们总会肾上腺素激增,一股热血涌上大脑,所有之前的不快都会随之化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固的友谊。
第二天向宇就跑到初一问候那个被蝎子抢钱的学弟去了,我和欧阳形容向宇当时的表情,假惺惺的关怀,脸上堆起的褶子都快赶上他奶奶了,向宇反驳我们说那是他对同学的深切关怀和对校外恶势力的深恶痛绝。
被蝎子抢钱的同学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蝎子因为长期在实验中学附近实施对学生的抢劫,进牢房是免不了了,估计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早就上大学去了,而坏消息是,一撮毛跑了,当时警察抓他们的时候,正赶上一撮毛上厕所,后来那小子听到警笛声之后,直接从厕所翻墙跑了,警察没有抓到他。
“你说一撮毛会回来给蝎子报仇吗?”欧阳问向宇。
“你当是古惑仔啊,还报仇,就算报仇他也该去找警察局长的公子,咱们啊,还不够被报仇的资格呢,再说了,我了解那个一撮毛,外厉内荏的货色,跟着蝎子就是仗着人多,要是让他自己上,他还没那个胆,公子哥不是给咱们说了吗,他们抢钱的数目不小,抓住了就得判,估计这会早躲起来了,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向宇的解释让夏沫,沈雪和方小怡脸上立马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脸色苍白到像是大病了一场。
就这样,我们继续在忙碌的学习间隙中打打闹闹的度过了初二最后几个月时光。
那件事结束之后不久,沈雪曾单独问过向宇,那天他跟蝎子动手之前说的话,是发自内心说的还是完全无意识的,向宇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