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端着茶水进门，对坐在那里看书的楚太傅说道：“韵儿那丫头真是不懂事，冲撞了夫人。”
楚太傅翻了一页：“她又怎么了？”
“想必是脾气倔，不听嫡母的话，具体的妾身也不知。刚才经过祠堂的时候看见她跪着呢，妾身随口问了一句，才知是夫人罚的，说是让她跪一夜。妾身也知不该为她说情，但是毕竟是娇养的大家闺秀，跪一夜怕是容易伤了身子，老爷您看要不要……”
“既然是嫡母罚她跪着，那就跪着。夫人出自李家，生母是汾阳宋氏，规矩多，但是也是为她们好。欢儿和韵儿要是能得她一分指点，这辈子受益无穷。”
二姨娘脸上的笑容快要绷不住了。
这么多年了，老爷的心里还是向着那个女人。
世人都说楚太傅宠妾灭妻，只有他们这些妾室才知道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夫人说了算，连老爷不去夫人房里也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去不了，因为夫人嫌他脏。
“听说夫人给欢儿挑了几户人家相看，把册子给我拿来，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欢儿还小呢，再留两年吧！”
“十五岁，不小了。”楚太傅说道，“只是相看，相看好了订亲，又不是马上成婚。”
二姨娘不情不愿地拿出册子。
她才看不上那些什么嫡次子，什么二房嫡子，什么侯府庶子，她女儿被五皇子看上了，以后是要当王妃的，那些人选根本比不上五皇子。
晖园。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楚清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长出斑点的脸颊。
“小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奴婢马上请大夫。”
“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楚清欢想着楚清辞毁容之后经受的嘲笑，不想走她的老路。“我们从后门出去，让个丫头给我们留门，到时候我们从后门回来。”
楚清欢偷偷摸摸地出门了。
另一边，楚清辞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看着手里的话本。
每个位面有每个位面的乐趣，比如说这个位面的话本就特别有意思。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故事内容特别丰富，什么被掏心的妖起死回生找负心汉报仇，什么乡下村妇在得知丈夫中了状元后另娶高门女，她摇身一变嫁给了将军，负心汉被她碾压之类的，各种天方夜谭的剧情，看得一个字——爽。
“哈哈哈……”楚清辞笑出声。“太有意思了。”
翡翠和玲珑相视一眼。
“小姐，三小姐被夫人罚了。”
“哦……”
“今天二小姐生辰家宴，夫人只坐了一会儿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哦。”
“听说李大将军快要班师回朝了。”
“哦……等等，你说谁要班师回朝了？”
“李大将军，您的外祖父。”
“那我五个表哥也要跟着回来？”
“边境平静，东夏国自顾不暇，根本不会骚扰我们，所以小将军们应该也会跟着回来。”
楚清辞放下话本。
“表哥们要回来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她没有亲兄弟，但是有亲表哥，而且因为李家这一代只有男丁没有女儿，所以对她这个亲表妹格外宠爱。哪怕这些年他们在边境，原主在京城，每年仍然派人送礼物过来。原主的生辰，逢年过节，李家都会送礼给她。不仅李家的小辈想着她，连李家的长辈对她这个外孙女也是疼如亲孙。这也是五皇子舍不得退婚的原因。
当然了，五皇子不退婚，其一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御赐的，他根本不敢提退婚的事情，一旦提了，那就是对父皇不满。二是楚太傅桃李满天下，朝中有一半的大臣是他培养出来的学生。也就是说，楚太傅是天下学子的领袖人物。第三嘛，就是刚才提过的李家了。李家的兵权谁不爱，现成能拉拢李家的机会，五皇子可不会白白不要。
“翡翠玲珑，我要休息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翡翠玲珑走后，楚清辞盘腿坐在床上凝气打坐。
“楚清欢给原主下毒，毁了容，你怎么不给她下剧毒，而是下这种微末的毒药？”扶苏问。
“你知道猫捉老鼠吗？”
“一次又一次地玩弄，让老鼠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扶苏说道，“你这是攻心。”
“她害原主过了好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当然要好好地谢谢她，让她尝尝恐惧绝望的滋味。她的脸很容易治好，但是治好一次，下次又会复发。下次仍然可以治好，但是还是会复发。每次复发的时候，她满脸红疹，只要抓一下就会留下疤痕。我倒要看看，那种痒到极致的滋味她能不能受得住。”
“6.”
“如果崔亦均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娶她，那他们就是真爱了。我这人向来尊重真爱，肯定会送大礼给他们以示祝福。”
“要是崔亦均还是要娶你呢？”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了。”
从楚清辞的身上冒出白色的烟雾。
“四皇子的腿废了。”扶苏又道，“你不好奇是谁设了这个局吗？”
“在我预料之中。”楚清辞说道，“我再猜猜看，七皇子最喜欢收容奇士，据说他的手里有个操控毒物的，那毒蛇应该与他有关吧？”
“没错。现在查出来毒蛇的来源就是七皇子府上的那个毒师。不过，又查出那个毒师是六皇子的暗线。宫里唯一的碧灵花被盗，查出与太子有关。如今各皇子之间互相猜忌，皇帝对几个成年的皇子也有了忌惮，这潭水算是彻底地浑了。宿主，你说这一切是谁的功劳？你这么聪明，想必猜到了。”
楚清辞睁开眼睛。
“九皇子崔亦锦。”
“你知道他有问题？”
“当然。我看了他的资料，知道他的出生环境，要是这样他还是个碌碌无为的皇子，他就不该长了那么一双好看的眼睛。在众多皇子之中，他最顺眼，所以我乐意帮他。”
“赌坊的事情你是故意的。”
“他没有后台，没有朝中大臣依附，必然人脉和财力都很缺。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如果他聪明，那赌坊里的不义之财应该在他手里了。”
楚清辞用意识说完，又闭上眼睛修练。
“别吵我，我在练功，小心我走火入魔。”
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