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捂着受伤的腹部。
变成小号的苏鹤,那伤也没有轻一点,之前有多大的洞,现在仍然是多大的洞。
亏了。
还有一点,从小号变成大号的时候非常废衣服,每次那衣服都能变成布条。从大号变成小号的时候,又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毛孩子。
比如说此时,楚清辞给他包扎的布条松了许多,他又得重新绑一下,把它固定牢实了。
“夫人……”从外面传来白菊的声音。
苏鹤连忙把伤口盖起来。
他躺在那里,装作睡着了。
“你们公子回来了吗?”
“奴婢原本要去夫人的院子伺候公子,看见地上有公子留下的脚印,猜测他回来了,于是去打了温水过来伺候公子洗漱。奴婢还没进去。”
“行,我去看看。”
咯吱!门被推开。楚清辞走到床边,看着苏鹤说道:“怎么脸色更白了?这小子,病成这样还乱跑。芝兰,你再去请……”
苏鹤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来:“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你的脸色不好,还是让大夫来看看。”
“脸色不好是因为饿着了,我要吃东西。”苏鹤说道,“别找大夫了,大夫找来了又有什么用,反正还不是吃药?之前开的药吃完了吗?”
楚清辞看向芝兰。
芝兰说道:“奴婢去催一催,让他们把今天的药熬好。”
“先弄点吃的过来。”楚清辞说道,“熬点汤给他补补。”
“是。”
楚清辞伸手摸了摸苏鹤的额头:“好歹没烧了。”
“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苏鹤说道,“你不是生意很忙吗?”
“的确……”楚清辞说道,“那你真的没事?”
“没事,你不用管我。”
楚清辞盯着苏鹤喝完补汤,又盯着他喝光所有的药汤,这才带着芝兰去忙生意上的事情了。她吩咐白菊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她。
楚清辞走后,苏鹤把白菊也赶走了,自己在房间里休息。
从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看出来,他白天会变成小孩,晚上又变成自己的样子。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彻底变回真正的他?
是不是与楚清辞熬的那个解毒的药有关?
之前他昏迷,听见楚清辞说他中毒了,然后给他开了一个解毒药方。他喝了几天后醒过来,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不是生病就是受伤,那药就停了。
苏鹤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看来只有等他的伤好了,想办法继续喝那个解毒药汤,这样才能知道有没有猜对。
夜晚,楚清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芝兰准备了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之后就回房了。
楚清辞不习惯晚上有人伺候,因此只要她准备休息了,芝兰就可以回房了。
砰!有人从窗口跃进来。
楚清辞从屏风后出来,看见一道身影钻进她的房间。
“我当是谁,原来是迷路的小狗。”楚清辞挑眉看着面前的苏鹤。“昨天你受伤了,昏迷不醒,我把你捡回家了。今天你状态不错,看来我的伤药很有用,不过你还来做什么?”
苏鹤看着面前的楚清辞。
她不害怕。
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一个弱女子却不害怕,到底是胆子大还是不怕死?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与普通的女人这么不一样?此时此刻,她应该放声尖叫,把府里的下人都唤来才对吧?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楚清辞捏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苏鹤,自言自语,“可惜了,长得还挺好看的,居然是个哑巴。”
苏鹤:“……”
平时对小苏鹤说话的时候挺正经的,面对成年的男人却如此轻浮。
“你救了我,我来谢你。”苏鹤故意压低声音,改变自己的声线。
“谢我啊?你就这样空着手谢我?”楚清辞坐下来,拢了拢衣服。
本来她准备睡觉的,而她睡觉穿得单薄,不喜欢穿得太厚实,所以打算脱掉外面那件衣服,只留下里面的亵衣亵裤。
“我现在受了伤,等我伤好了再准备礼物。”
楚清辞失笑。
她也不是真的要礼物,只是看着这美男子,总觉得很亲切,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怎么感觉你这么面熟?”
苏鹤:“……”
她不会认出自己吧?
苏鹤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理,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楚清辞凑近几分看了又看,摇头:“应该没有见过。”
她来到这个位面之后见过的人很多,但是要是见过皮相这么好的,不可能不记得。毕竟食色性也,要是见过这种顶级美男,不可能忘记的。
苏鹤呵呵两声。
“等等……”楚清辞又凑近几分。“你刚才的表情跟一个人很像,难道你是他爹?”
苏鹤:“……”
楚清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多大了?”
苏鹤:“……22。”
“那年纪对不上。”楚清辞打消了那个荒唐的想法。“你22,他12,再早熟也不可能十岁生个孩子。”
苏鹤觉得自己有病,所以才会来找她受气。
“你昨天的伤药还有吗?帮我换药。”
苏鹤说着,脱掉外衣。
楚清辞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苏鹤愣了一下。
是啊!他习惯了与她的相处,所以说话很随意,就像是两人本该就是这样相处的样子。可是在她看来,他是个陌生人,不该对她那么信任。
苏鹤脱了一半,现在骑虎难下,不知道应该脱掉还是应该穿上。如果穿上的话,那是不是更奇怪了?
“愣着做什么?继续脱啊,不然我怎么上药?”
苏鹤把上衣脱光,露出受伤的位置。
楚清辞拨弄了一下火盆,让火烧得更大些。
虽然房间挺暖和的,但是外面一片雪白,大雪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这小子受着伤,现在又脱光了,那是很容易生病的。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瞧瞧,一听就是假名字,问了有什么意义?”
“不是假名字,是真名。”
苏鹤,字无名。那字是师父取的,当然是真实的名字。只不过从他成为指挥使开始,别人都叫他苏大人或者苏指挥使,要么就是苏阎王,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
“你不问我是什么人吗?”
“你是什么人?”
“我……”
楚清辞为他上药,力道重了点,使他疼得闷哼一声。
她看着苏鹤,语气轻松:“这位公子,我不问你名字,不问你出处,不问你身份,那是尊重你。一个半夜伤在我家后院的人,我不觉得他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