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一倩第二天华丽丽的发烧了,一家人也顾不上铺子了,全全交给程媒婆。
刘氏一下子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程媒婆提醒道:“不行,赶紧的请大夫去。”
“啊!就是。”刘氏顿时清醒,撒腿就跑出家。一口气跑到悬壶济世医馆,头发凌乱,无视还在排队的人群,拉着葛郎中就跑。
“干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医馆外面还有一堆人排队呢?”葛郎中努力的挣脱刘氏的拖拉。
刘氏像是有神力加注于身一样,就是没有让葛郎中挣脱掉。
“救人,我家的大姐儿不行了,葛郎中跑快点,救命呀!”
“啊!我也没有拿药箱呀。”葛郎中没有在继续挣脱,看来她家里的人真的是出大事了。脚步也开始跟上刘氏。
周怀安不愧为葛郎中第一高徒,见势不对,一个健步也冲出了医馆,跑上来拦截住刘氏问道:“你是那家的?”
“镇子东头,聂家。”刘氏闪身越过周怀安,继续执着的拉着葛郎中向前冲。
“聂家!聂一倩!”周怀安惊了一下,想到什么,立马放行,自己返回医馆,提上药箱跟了上来。留下医馆外面不明就以,一头雾水看着前后奔跑消失不见的三人。
刘氏觉得葛郎中已经愿意出诊,就松开了他的手,在前面急行带路。
“怀安,你知道这个聂家?”葛郎中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背着药箱追上来的周怀安问道。
“认识也不认识。你也认识。”
“你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葛郎中更是一头雾水。
“师傅,你到她家就知道了,你也见过这个聂家大姐儿,而且印象深刻。”周怀安一边扶着葛郎中快步走,一边解释道。
“哦!”葛郎中努力在自己的脑中回想,“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好记性,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关于这个聂家大姐儿的信息。”心中不免升起了些许的好奇。
“你对她的缝合术,圈点了一番。”
“啊!”葛郎中更是震惊了。眼前这个女人好像还没有上次那个神婆年纪大,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年轻妇人的女儿呢?
“怪事年年,今日特别多!”葛郎中脑子中突然闪过神婆叫这个年轻妇人“娘”的情形,心中猛然恶寒了一下。
“哎!”
终于赶到聂家。
“这是心悸外加风寒,被什么给惊吓到心神,引发心血不畅,心神不守。加上体虚,长期营养不良,以前受过外伤,没有进行很好的调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这气息也太微弱点,要不是我有多年的行医经验,都快把不出她的脉搏了。
我先给她施针,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手脚能有反应,牙关能打开,我再给她对症下药。如果没有效果,你们可能就要给她准备后事了。”
“啊!”
“怎么会严重成这样呢?”刘氏满脸的不相信,被葛郎中的话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不,大姐儿,不会有事的,不管有效没效,都请葛大夫开药,她是我们家的命脉,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还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年轻。”刘氏跪着爬了过来,晃动着葛郎中的双腿,祈求。
周怀安心情复杂的站在一旁:“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聂一倩皎洁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孙大头都康复回家了。她怎么就能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反应。”
“怀安,打开药箱,拿出金针。”葛郎中吩咐道,奈何周怀安思绪烦乱,想其他的事情去了,没有听见。
“怀安!怀安!”葛郎中抬头看着周怀安,“这孩子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最后无奈用手掐了一下周怀安的大腿。
“好疼!”
“打开药箱,拿出金针!”葛郎中再次吩咐道。
“哦,好的!”周怀安立马把还挂在肩膀上的药箱,放在地上,打开,找到金针包,拿出来,递给了葛郎中。
葛郎中打卡金针包,捏了一根在手上,手起针落,眼不可见的速度,一会儿,嚓、嚓、嚓。在聂一倩的头上、手臂上,胸口处,扎了一个满身针,妙变豪猪。
最后一针落在了在聂一倩的中指上。
“竟然不出血。”
努力的在聂一倩的中指上挤压,挤出几滴黑色的血液。就这,聂一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哎,不是好兆头呀!”葛郎中叹气道。
四十分钟之后收针。再次翻看了一下聂一倩的眼睛,眼仁依旧有涣散的迹象。
“哎,尽人事听天命吧。”葛郎中已经是第二次叹气了。
周怀安心往下坠,心中朦朦胧胧的那点青涩的情愫变成了苦涩的味道,出现在嘴里:“师傅都这样说了,聂一倩这次是真的不好了。”
“不,请葛郎中一定要救救大姐儿。”刘氏满脸泪水,再次爬过来跪坐着抱着葛郎中的腿不撒手。
“哎,吃药也是浪费钱。”葛郎中叹气道。
“不,我家大姐儿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我们的。请葛郎中一定要给开药。”刘氏不放弃的说道。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开一副药没有问题,也要她能吃进去呀。她的牙关现在明显已经紧闭了。除非你们能想办法把药灌进她的肚子里,也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葛郎中摸着下巴的胡须说道。
“真的!”刘氏瞬间看到了希望。爬到聂一倩身边,拉起她冰冷的手。
“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我还是给开一副药吧!”葛郎中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下了一副药方:“给!”
“还愣在一旁干啥呢?”葛郎中中气十足的喊道。手中的药单子,悬放在空中。
刘氏终于清醒过来,转身过来接下药方。
“赶快,派个人去医馆把药抓回来。多熬制一些,想办法给她喂进嘴里。喝下去就有希望,喝不下去,你们就真的只有给她准备后事了。”葛郎中对还坐在地上的刘氏喊道。
“啊!多谢大夫。”刘氏拿着药方飞速离去。
“你们的诊金还没给呢,谁给我?”葛郎中看着站在床边的俩小孩儿问道。
“啊!多少诊金?一会儿夫人回来了,我们给你送过去。”小翠终于清醒过来,问道。
“哎,一家子妇儒小孩,怪难为人的。二十个个铜板吧。”葛郎中叹气道。
“多谢,一会儿我就给你送过去。”小翠赶紧的弯腰给葛郎中行了一个万福礼。
“你反正站在这里也没事,现在坐在过来,给她揉揉手心脚心,努力让她的气血活动运转起来。”葛郎中指着小翠吩咐道。
“好。”小翠一个跳跃就跪到聂一倩床前,开始给她揉手心。
周怀安一直在旁默默的打下手。把拿出来的物品一一整齐有序的收回药箱里。
谦哥儿小大人似的,把葛郎中与周怀安送到门口。
“多谢,慢走!”
“回去,好好照顾你姐姐。”周怀安对着谦哥儿摆了摆手说道。
“赶紧动手熬药。”刘氏满头大汗的把药取了回来,急匆匆的跑进厨房,开始熬药。
“这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呀?宋女婿也正好不在家。真是的,关键时刻,指望不上,气死人了,不知道又跑哪里浪去了,下次回来非得好好的说说他不可。”刘氏一边熬着药水,一边抹着眼眶里往下掉的泪水嘟噜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大姐儿把药给喝下去。”刘氏眼神决绝的自言自语道。
宋玄逸,不是没有回来过,昨天晚上在屋顶上打斗的就是他们。不然你以为谁会好心的把那几个黑衣人尸体给清理干净。
青阳县长河镇虽然不是个特别大的地方,因为是交通要道的原因,这里也埋伏了各方势力眼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二日就到京城了。
这里还驻扎了保卫京城的狮虎营十万精兵。
宋玄逸就是虎营里面的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官——盛京游牧副尉。正经编制才刚刚下发。
这些黑衣人就是齐王派过来清理掉聂一倩的,本来还找不到她的,结果,昨天为了她的生意,再次装扮成神婆露面,立马被人家给锁定了。
宋玄逸一路快马加鞭,带着手下过来拦截保住了她一命。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叨扰到了她的快乐生活,又带着手下一骑绝尘,忙自己的事去了。
如果这事情让现在躺着的聂一倩知道了,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免不了对着宋玄逸一顿拳打脚踢,揍他一顿生活不能自理。“说一声,让人有个心理准备,难道会死呀?”
聂一倩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灵魂再次出窍,灵魂脱离了肉体,漂浮于空中。
“大家这都是在干什么?”刘氏抱着聂一倩努力的想把她的牙关给掰开。奈何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药水顺着嘴角全部留了出来。
“怎么还有一个我躺床上。”聂一倩好奇的飞到床边,想伸手去触碰床上的那个聂一倩。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一把将她推开,她再次的远离了床上的聂一倩,漂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