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杀人?”
安阳泰满脸冷汗,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
“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想要钱!”
电话那头传出女人尖锐的声音,似乎在用什么威胁着对方。她的声音充满自信,坚信着安阳泰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因为她不仅和迟暮有野一样握着他的把柄,而且还知道更多。
“不,不不不,这和欺诈是两码事,杀人的事情我不能做!”
安阳泰再次拒绝道,而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变得高调起来。
此时安阳泰的心理万分后悔,自己就不该鬼迷心窍的和这个女人有那一夜情,更不该听她的话跑到日本来勾引一个已婚少妇。现在可好自己的把柄不仅被查出来握在对方老公的手里,就连这个女人都开始用这威胁起了自己。他安驰泰在韩国犯下的事情并不违反法律,但是严重违反了伦理道德,而且那个违反的对象还是……当地极道组织的老大夫人。好吧,他就是把一个老大夫人的肚子给搞大了,孩子也平安生出来了本以为会就这么风平浪静渡过一生,可谁知道一次意外的体检竟然让事情暴露,导致女人被沉尸大海,安驰泰拼了老命救出孩子却也不敢带在身边,只能孤零零的漂洋过海跑到日本来混口饭吃。
实际上迟暮有野所掌握的把柄并不致命,但这个女人可是知道他孩子在那里的!说起来这事情也怪自己一时嘴贱,根本没想到会惹来这么个麻烦。
女人,女人!都是祸害。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十拿九稳似的,而随着对方不断循序善诱,安阳泰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咬着牙满脸狰狞的攥紧了拳头。
“当初是你说只要勾引了那女人就能让我安居日本,还帮我把孩子的国籍一起转过来我才帮你的。现在你反咬一口,真以为我不会狗急跳墙把所有事情捅出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你敢动我孩子我就让你们这群变态的日本人一起陪葬!”
“少废话要不是你提供的资料我能那么快攻陷那女人吗?要不是你提供的资金我在日本吃饭都是问题,那里来的钱和时间住在那种豪华别墅里!那天我们说好的只是引诱出轨就可以了,充其量老子算是道德犯罪!但老子不想杀人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出轨就出轨非要搞出人命才满意?你们日本都是心理扭曲的变态么!”
哐当一声!安阳泰愤怒的一拳砸碎了玻璃。
“说到底要不是你出卖我那个叫迟暮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查到我底细,你卖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为了讨好你男人,你让我怎么再信你!”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声,似乎对气急败坏的安阳泰的威胁毫不在意。因为电话那头的女人实在是太了解这种地痞撒泼了,就像是路边狂叫的野狗一样,真正咬人的狗可不会叫的那么欢快。他这是害怕了,犹豫了,说到底是杀人的风险让他觉得和得到的报酬不成对比。
安阳泰粗喘着气,双眼通红脸色狰狞,他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
……………………
安驰泰在韩国曾今是一名黑手党的手下,但他是最下层的那种成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他那张还算白净的脸。有一天在组织内的酒宴上为老大庆生,安驰泰第一次在见到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嫂李现英,俩人可能是前世有缘又或者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没过多久安驰泰就爬上了李现英的床铺,俩人趁着老大不在家的时候肆意亲热,一栋偌大的别墅里竟然找不到没有俩人xx过的地方。
没过多久大嫂就怀上了他的孩子,但因为每次俩人亲热后大嫂同样会找老公再来一次,所以怀孕的时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就连安驰泰都搞不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有李现英清楚的明白这孩子就是他们俩人的。
没过多久李现英以安驰泰人品不错当利用,从老大那里要过来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就这样俩个偷情人持续了长达三年的地下恋。
但好景不长在一次社团集体体检(真事!)的时候,老大被查出来下体患有堵塞式精子薄稀式综合征,如果不进行手术治疗的话是没办法生育后代的。
暴怒的老大立刻带着一众小弟杀回自己的府邸,把正在偷情的狗男人直接堵在了别墅里面,老大亲自拿着枪就杀到了楼上。而此时屋内的俩人也慌作一团,李现英清楚的明白自己大限将至是跑不掉的,她将孩子交给了安驰泰并且让他通过屋顶后面的水管爬下去,安驰泰按照李现英的吩咐背着孩子就往外跑,结果在逃跑的途中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枪响,以及李现英直至临死前都大喊道“快跑!”的声音,随后又是几声冷酷中带着气急败坏的枪声响起。
安驰泰被吓破了胆子抱着三岁的孩子连夜想要逃回老家,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老家才是真正危险的地方,于是他又掉头跑回首尔。
疯了的老大发了悬赏令谁杀死安驰泰和那个孩子就能获得1亿韩币的奖励,如此一来整个地下世界都闻风而动,各类杀手和想要大赚一笔的人都追到了首尔。眼瞅着自己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安驰泰虽然是个孬种和废物,但他却对情痴迷而且非常恋后,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在一个夜晚把孩子扔给了当地的教会,还为孩子改名换姓叫做“李安念”,在留下名牌后就转身连夜跳上了一艘前往日本的偷渡船,就这样漂洋过海的来到了日本。
安驰泰发誓不论自己最后是什么下场,都要为自己的孩子李安念拼杀出一条活路!
而到了日本以后安驰泰因为学过日语所以混的还算可以,但他挣的钱别说留给安念当生活费了就连养活自己都够呛。可偏偏他还是个黑户,正规工作肯定不能去干,只能走这种偏门捞钱但总归风险太大收获太小,而且还不是能长久做下去的生意。
有天夜里安驰泰坐在酒吧里借酒消愁,他闷闷不乐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
那是个很漂亮,但总感觉有些邪气的女人。
俩人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也渡过了一个颇为美妙的夜晚。
但谁能想到——那才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
电话那头报出了一个地址,一个教堂的修女,以及一个孩子的名字。
那仿佛随口一提的态度,却犹如万钧巨石死死压在了安驰泰的心头上,也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块大石。
韩国首尔嶄京道33号北门,圣母玛利亚与佩洛美思神圣教堂,高英美修女与她收养的孤儿——李安念。
电话那头还说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张电话号码,如果安驰泰敢拒绝自己又或者做出什么威胁到它们的事情,那对方就会一个电话打过去。至于打给谁以及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对此她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但相信那一定是非常血腥且残酷的。而且如果安驰泰敢拒绝的话,日本这边他也别想好好呆着,知道这么多事情还敢不卖命,真以为韩国有黑手党而日本就没有极道组织了吗?对方的意思很简单要么你照做搏一条生路,要么你们父女俩就黄泉相会吧。
这不是威胁,因为只有没实力和做不到的人才会试图威胁对方达到自己的目地。
电话那头的女人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即将且必定会发生的事实,她只是将这个过程说出来。
“……你赢了,但是我要定金。”
安驰泰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没有其它方法了,嗓音嘶哑的说道:“我要3倍报酬现在就打到我在韩国的户头上,我什么时候见到钱什么时候动手。但我还有个要求就是你必须帮安念立刻转移国籍也好,办理出国也好让她远离韩国。”
安驰泰知道这一切都不靠谱,可是他没有反击的手段,鱼死网破那是年轻人的想法,可他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得活下去。另外如果拿到钱的话也可以通过法律程序立下遗嘱,通过公立律师事务所进行指定受益人为李安念,所以也不算是一无所得。如此一来自己下去后倒是能和孩子他妈有个交代,证明自己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了,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办法看着安念健康的成长,而且以后可千万别遇到爸爸这种人啊……
滴!钱转存到账。
这么快?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哦对了,对方应该是早就算计到了,所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安驰泰苦笑一声,看来一切都是被算计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有逃跑的余地。
“我知道了,我会做的。”
电话那头再度传来声音。
“——我要她的头。”
……………………
小百合陷入了漆黑的梦中。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蔓延在黑暗中的冰冷感,仿佛连思考能力都要被剥夺一样,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
“有人在吗!”
声音一层层的传播出去,在黑暗中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只有令人绝望的死寂。
我,是死了吗?
所以这里是黄泉地狱?
小百合心惊胆战的想到。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压力,黑暗中的阴影扭曲眼前的一切,疯狂的气息从它那庞大的身躯里泄露出来。似是亡灵,似是鬼魂,非人非兽的怪物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它的外表是人类的肉眼所无法捕捉到,因为它没有具体的形体,但它又有无数形体。
吾乃至恶的黑暗。
吾乃救赎的彼岸。
吾乃非人非神者。
吾遵循欲望而来。
在黑暗中涌动的浓密黑影,就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形。
它从腥臭肮脏的淤泥中一步步走出,化为黑发黑瞳的女子,只是她双目中闪烁着嗜血的猩红,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而仔细一看她的样貌又是如此熟悉,小百合在恐惧和震惊中跪倒在对方的面前,抬起头仰视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如果她还能算是人类的话。
“我憎恨着你,还有那个男人,是你们把我逼成了怪物!”
如同从地底升起的瘴气一般,怨恨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向小百合包围过来。
小百合惊恐不安起来,他刚想转过目光,那双冰冷的手就狠狠地揪住了她的衣襟。
将小百合拉到自己的眼前,双目中流淌着血泪。
遭遇人祸惨死而怨念不散的鬼——是为凶。
小百合消瘦的身体就这样被提到了空中,她被固定在不得不与那疯狂的目光对视的位置。
“好恨啊——我恨你们!”
“你们都得死,全部都该死!”
她的面容渐渐被黑暗覆盖,但那双如炬的眸子,以及因为饥饿而颤抖的牙齿却清晰可见。
“我夺走你的一切!!”
她冷冷地宣言道,二话不说将小百合抱在怀中,闪着寒光的利齿刺入了她的颈动脉。
“啊啊啊啊啊!!”
小百合因为剧痛而惨叫起来,但这惨叫声却没能打动对方。狂暴的恶鬼继续吸食着从她喉管中溢出的血沫,重重地咽了下去。
“再给我多一些,你的血肉,你的生命!让它们成为我的复仇力量的源泉!”
“不,不要!住手!谁……谁来救救我!”
小百合用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语言请求宽恕,希望有人伸出援手,但在这黑暗之中,他是不可能得到救赎的。
眼前时断时续地闪着一片血红,被疼痛与恐惧搅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
“——不要”
随着悲鸣醒来,小百合置身于一间高规格的病房里,她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物。
无法理解,为什么每天都会持续这种噩梦,自从她醒来以后就从未间断过。喘着粗气试图下床,但手脚的感觉依旧很迟钝,特别是双腿依旧无法发力,三周前的车祸虽然没有夺走她的生命却也剥夺了她自由行走的能力,不过这已经值得庆幸了至少没死不是吗?